在一旁吐得稀里哗啦的宋俊材,好不容易扶着车厢直起腰,却看见眼前已经没人了。宋熹之和司琴两人直接走进了山脚下的药铺里。他眉头一皱,急忙擦了擦嘴,便踉踉跄跄的跑了进去。“宋熹之!你答应好了要三跪九叩,请来送子观音,为你娘安胎,现在怎么就直接进了这药铺?”“你想要随便买点药就糊弄过去啊!?这可不行!”宋熹之听见宋俊材的声音,收敛了脸上的复杂的情绪,转过身去对着宋俊材扯了扯嘴角:“在这药铺诊治的,是送子观音的大徒弟,若是你想要直接在这里拿药,也并能把赵千兰医治好……”宋熹之的话还没说完,宋俊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你娘的病只能由送子观音治疗!”他觉得这是宋熹之想要找借口呢,他才不会相信宋熹之的话。宋熹之微微抬了抬眉骨,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那好,您便去里头的柜子上取下一块红木佩,这木佩是上下相扣而成,您将其中一半交给桌前的师姐,便算是成了,就能去爬山了。”宋俊材怕宋熹之反悔,便是忙不迭的走到了药铺最里边,把那块木佩取下,又是排队到了大师姐的面前,将一半的木佩交给了那位师姐。师姐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在自己面前的宋俊材。而第二眼,便看见了站在宋俊材身边的宋熹之。望着宋熹之的那张脸,她微微一愣,冷淡的表情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直到宋俊材又是出声催促,她才回过神来,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玉佩,指了指门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可以出去爬山了。”宋俊材一愣,原本挤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又是急急开口对着大师姐解释:“不不……您误会了,爬山求医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女儿……”“她也是一位女医,是大乾第一个女院判,如今为了救自己的母亲,便想要去三跪九叩,去见见那位送子观音。”大师姐听见这话,又是抬头看了宋熹之一眼,她停顿了片刻后,随即才挪走了视线:“你已经将此木佩递给了我,爬山求医的人只能是你。”宋俊材听见这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觉得自己手里剩下的这半块木佩陡然变得烫手了起来。他垂眸看了一眼手心里的木佩,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眼神就像是利箭一样的刺向了宋熹之的方向。“你——是你的算计!”宋俊材终于明白宋熹之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这样的殷勤,此时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声音也猛地变大了起来:“你故意叫我拿来木牌,就是想要让我代替你的爬山!”“三跪九叩!三跪九叩啊宋熹之!你爹都多大的年纪了,你却还这样一门心思的算计你爹!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宋熹之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难道不是您要来爬山,才叫女儿陪着您的吗?”宋俊材咬紧了牙关:“我哪里是叫你陪!我是想要让送子观音看在你的面子上,早早的就出山为你娘医治!”“你是我的女儿,我让你三跪九叩怎么了?!”“你这样掏空心思的算计你的父母,等消息传出去了,我看你怎么做官!我看你还怎么去行医救人!你的心思根本不正!”他的嗓门嘹亮,对着宋熹之劈头盖脸的一顿怒吼后,整个药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了宋俊材的方向。宋俊材更气了,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端坐在桌前的大师姐,骤然站起了身。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师姐面无表情,可手下却是生着风,她猛地一锤桌子,那桌面便应声碎成了两半,发出了轰隆的一声响。所有人的眼眸都是一缩,司琴张大了嘴巴,心中小小的惊骇了一下。却听大师姐清冷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日月山的规矩,若是要请我师父出山,便只能是产妇的丈夫三跪九叩,亲自去爬,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行。”“在我面前,没有面子,更没有通融。”宋俊材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规矩,他头皮一紧,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可是……”大师姐冷笑:“可是什么?”“是谁怀了孩子?怀的是谁的孩子?”“女子十月怀胎,差点为了孩子保不住性命,男人却连磕个头都不想做,想要推脱到自己女儿的身上?”大师姐说着,又是上下打量了宋俊材一下,那一张厌世的脸上写满了讥讽:“当初是睡在床榻上爽了,现在便要唯唯诺诺,当个缩头乌龟?”“难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贵人生病了,随意雇佣一个穷苦的人来日月山上三跪九叩,便请的我师父出山?”宋熹之听着这套熟悉的话,忍不住偷偷笑了两下。大师姐就是大师姐,就算是过了一世,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眼前的这位大师姐名叫杜曼,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不仅是医术深得师父的真传,就连师父的思想她都是一等一的继承。杜曼师姐不仅是恨男人,更是恨有钱的男人,她觉得世间根本没有好男人,才在师父打算隐世后,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