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周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有一间牢房,有人拿着短棍一下一下敲打一个犯人的膝盖,骨头断裂又接上,继续敲打。
棍棒敲打骨头的声音和犯人忍痛的呻吟声传到卫周的耳朵里沉闷极了,地面上拖拽犯人留下的血迹还未干透,整个牢房里充斥着血肉腐烂的味道。
审问的人不停地问:“说不说!说出你的同伙,饶你不死。”
犯人已经疼晕过去,无法回答。
卫周急得想往前走,哭着大声喊:“我错了,我也不想当细作,是我错了!”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卫周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挣扎想要冲破面前的这张网。
这时玉琴发现卫孺人的手脚动起来,叫来玉茗,二人齐刷刷的看着床上的卫周。
卫周经过一番挣扎,睁开沉重的眼皮,醒了过来。
玉茗最先发现:“卫孺人醒了,快去通知老夫人!”
卫周刚醒来就听见有人喊着什么卫孺人、老夫人之类的,有点懵。
玉琴主动拿了一个靠枕,让卫周靠坐起来,卫周尝试动弹双腿,但失败了。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匆匆赶来,一位上了年纪的美妇人站在卫周面前。
老夫人看着眼前孱弱的女子,心中有些不忍,开口解释:“这里是恭亲王府,我是恭亲王的母亲。孩子,王爷十天前已经正式册封你为卫孺人。这里几人是你的侍女。”
说着招呼几人向卫孺人行礼问安。
卫周看着两个人跪下去,心里一阵吐槽“卫孺人?怎么和上一世不一样?我不应该是一个洒扫侍女吗?怎么变成卫孺人了?”
卫周闭了闭眼,冷静!冷静!
前路未卜,只能装失忆了,卫周开口道:“老夫人!我重伤醒来,似是有些糊涂,前事都有些模糊记不清了。若有不妥之处,烦请谅解。”
讲完之后,又装作痛苦的拍了拍脑袋。
老夫人见卫孺人言辞恳切,眼睛明亮单纯,不像是说谎。
心中想刘士明是不是抓错人了。
老夫人温和地告知卫周:“你不用拘礼,受此重伤,理应好好歇息调养才是。”
也不深究卫周的事,吩咐了下人们好好伺候就离开了。
“我还是配合儿子,按计划去青武山礼佛吧。随便他如何闹腾,朝廷内外的乌糟事我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老夫人想通这些,瞬间一身轻松,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隔天老夫人就收拾东西离府了。
老夫人离开后,卫周躺在床上思索。事已至此,重来一世竟然成了刘士明的小妾。
刘士明打的什么主意?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接下几个月,卫周下定决心养好身体。每天按时喝药,跟着张太医进行腿部复健运动,感觉无聊就和侍女们聊天。
卫周想到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一定要手刃端王和兰亭这两个狗贼,便开始打听消息。
“和我一起被抓进大牢的人,除了我还有人出来吗?”卫周向玉茗打探消息。
“王爷说主子宁死不屈,绝不会是细作,才特地册封为孺人。没听说还有其他人出来。”玉茗有些敬佩的说。
奇怪!上一世兰亭明明和我一起出来,当了洒扫侍女。在王府没有钱巴结掌事的姑姑,被欺辱,向我求救。
难道兰亭已经死了?
卫周没时间纠结兰亭的事,只想了解王府内的事情,方便自己报仇。
就开始打听:“那王府除了我,可还有别的妾室?”
“王爷忙于政事,府中未有王妃。您还是第一个被王爷破例册封的孺人呢,可是独一份儿恩宠。虽位分低了些,才是庶九品,细算下来也是升官了。”玉茗一脸欣赏。
卫周牵强的微笑,内心疯狂吐槽:“谁会把宠妾腿打断,关到牢里等死的。玉茗还是太乐观了,也不想想其中的猫腻。”
卫周想着虽然这一世有诸多不同,但刘士明既然放了自己,应该是没有怀疑。
上一世是因为自己蠢,害死了刘士明,这一世还是不要有过多牵扯,在刘士明面前还是继续假装失忆吧。
想着想着有些犯困,在躺椅上晃晃悠悠马上睡着了。
一阵响动,一块石头从外墙上飞进来,打到了圆形窗户下小桌上的青釉瓷瓶,“哐当”一声,瓷瓶碎了一地。
卫周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玉茗听到响声出门一看,一个半高的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儿站在墙边一脸骄傲。
玉茗以为是王府里奴才的家生子,张口就骂起来:“哪里来的小孩儿,这么不懂规矩,今日砸破了贵人的花瓶。去!叫你老子娘来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小孩儿也不害怕也不跑,大声喊:“知道小爷我是谁吗?就敢口出狂言,等会我的人来了,定要将你拉下去狠狠鞭笞。”
被一个小孩儿挑衅实在气不过,玉茗有些上头,揪着小孩儿的耳朵就进来:“贵人您看看,这小孩儿真是欠收拾。”
卫周看着小孩儿有些眼熟,一时没认出来,正要劝说玉茗。
“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