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心中默念着卫周的话,拼命划船。
坚硬的船桨把娇嫩的小手磨出血痕,河面的风吹得头发有些凌乱。已经不记得划了多久,终于看见眼前的绿色边缘。
刘煜伸出小手抓住岸边的粗犷树枝,脚下用力一蹬,攀上草地。不敢停留,极度紧张,飞快往灯火璀璨的地方跑,也顾不上夜晚的风刮在脸上生疼,脑子里只剩下卫周的话:
“不要回头,往人多有灯显眼的地方跑。不要哭,不要大声喊,直到王府的人找到你”
刘煜默默擦掉眼泪,也不管腿有多酸,拼命跑。长时间的运动肺部压力过大,喉头有些腥甜,张着嘴大口呼吸,不敢耽误一秒。
“王叔,你一定在找我们对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救救婶母!救救婶母!”
不敢大声说话,刘煜只能一边祈求上苍保佑卫周平安,一边在心中默默呼唤刘士明。
终于刘煜看到了希望,灯火通明的小巷里站着王府匆匆赶来搜查寻找的刘士明和林霄。
刘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过去大声喊:“王叔,救救婶母!婶母在游船上”
一阵脱力,直接仰头倒在刘士明怀里。
刘士明一惊,今日回府,发现刘煜和卫周消失不见,他在心里做了一百种假设,十分后悔自己竟然轻信卫周这个危险分子。
刘士明吩咐林萧快速封城,集结皇城司兵马加紧搜索寻找。恰巧金水河上有歹徒行凶,生怕刘煜有个三长两短,现在见到刘煜完好回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林霄,你亲自送圣上回府,即刻找张太医为圣上诊治,寸步不离看着圣上,不能出任何意外。”吩咐完林霄,刘士明带着剩下的大部队封锁金水河,搜捡所有游船。
卫周这边跳入水中之后,手脚并用用力扑腾到游船侧面,手指紧紧扣着船侧身的木纹雕花才勉强没有沉下去。捂住嘴巴,不敢大口呼吸。
游船甲板设计长而宽,黑衣人在游船上有视角盲区,看着重归平静的河面,还以为卫周已经掉下水淹死了。
这个时候岸上皇城司士兵亮起火把,疏散群众,上游船搜捕歹徒,黑衣人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卫周长呼一口气,一头冷汗。夜越来越深,精神懈怠下来之后,身体的感知力变强烈,金水河的水越来越刺骨。
卫周的腿渐渐失去了知觉,胳膊也使不上劲儿,眼神涣散的松开手,慢慢的沉到河里。
卫周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我又要死了吗?这次我会到哪里去?”心里想着。
好像有一个人跳下来了,是谁?卫周失去了意识……
刘士明找到卫周的时候,卫周正好滑下去。来不及吩咐别人,他跳下水搂住卫周的腰,游向水面。
卫周的身体冰凉,有点失温了。
刘士明只能紧紧抱着卫周,他第一次这么近的打量卫周,长长的睫毛沾了水耷拉下去。本就白皙,现在更是苍白虚弱,眉头紧锁。
卫周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的朝华院里的装饰。回忆起完全失去意识之前那一抹青色身影,意识到自己被刘士明救了。
“婶母,你终于醒了。”刘煜看到卫周醒了,激动地流出眼泪。
“乖了,别哭了,婶母这不是好好的嘛。”卫周摸摸刘煜的脸,安慰他。
“呜呜呜……,子安听话,子安拼命划船,您平安回来了,子安这是高兴。”说着拿着自己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手擦眼泪。
卫周看到刘煜的手包着,心疼的握住他的手:“疼吧?”。
“不疼,子安这次跑的可快了。”刘煜忍住眼泪,拍拍胸脯。
玉茗玉琴也围上来,一个个眼角微红。卫周看着熟悉的人,一种劫后重生的释然,活着真好。
这时候玉琴端着药碗进来,玉茗拿一个靠枕,卫周坐起来。
刘煜亲自拿着药碗喂药。
刘士明一进屋内就看到这幅温馨画面,刘煜拿着药碗坐在床边喂药,卫周一脸欣慰的看着刘煜。
看见刘士明走进来,其他人纷纷行礼问安,卫周想要起身行礼,刘士明摆摆手:“身体不适就不必多礼了。”
“王叔!”刘煜也亲切地喊了一声,行了大礼。
“经过此事,我们子安也成长了。”刘士明欣喜于刘煜的改变。
刘煜羞涩的笑笑,经过这次,他终于明白。只有像王叔一样谦逊知礼,能文能武的人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立志向王叔学习。
“玉琴玉茗,你们带圣上去院子里玩,我与圣上有事相商。”卫周支开三人。
刘士明也屏退左右,开始讲金水河事件。
“这次金水河上的事,死了不少人,户部侍郎沈家齐、刘向当场死亡。皇商叶家二老爷叶秋因为胖,黑衣人的刀刺中他,不致死但失血过多,还没醒。现在大理寺和王府在联合查办这件事,你细细讲述一遍那天的事情,是否看到关键的人或事物?”刘士明看向卫周。
“那天我和圣上游船,船驶出岸边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西边的船就整个着火,烧起来,但那艘着火的游船上没有人掉下来或者呼救。我看火势太大,抱着圣上躲进底舱。黑衣人走水路摸进游船,杀完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