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时悦又开了口,“诸位在场的叔叔伯伯和阿姨,你们能拿着真合同站在这里,就说明你们和我爸做生意的年头不少。
我爸是什么为人,想必你们都很清楚。
是,现在他是生病住院了,但这不代表我爸完了,时悦服饰完了。
现在我方时悦,将会正式接管时悦服饰。
我知道,我以前很不懂事,做了很多让各位叔伯阿姨失望的事,但人是会成长的,方家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必须站出来,把这个家扛起来。
我希望在场的叔叔伯伯和阿姨,能看在我愿意成长,还有和我爸多年的交情,以及对时悦服饰的信任上,给我这次机会,和我继续合作。
当然,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可以现在就算账拿钱走人。
但有句话我得事先说明,如果这次结账走人了,那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和我还有时悦服饰合作了。”
最后一句话,方时悦说的格外重。
她不是有意要挟,而是觉得落井下石的人确实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
来之前殷曼就告诉她,说这些合作的老主顾,真的是每个人都在有困难的时候受过方家的恩惠。
也正是因为都受过,所以他们听信了方海明方俊宇父子的唆使,跑去医院闹,让她觉得心寒。
站在办公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倒是念着旧情,后退了两步。
也有人仍旧坚持要和方时悦把账算清楚。
他们根本就不会因为方时悦的这番话就相信她。
商人重利,方时悦也没多说什么,只要合同递到她面前,她就会痛快的当场结账。
来的路上,她已经把上次方海山留给她的五十万的折子拿去取了钱。
算着算着,一个格外面熟的人突然蹦了出来。
这人正是昨天在医院,被徐美芳扑了个满怀的油腻大叔马老二。
马老二冲方时悦嘿嘿笑了两声后,正要把自己的合同递过去。
岂料,中途被他的媳妇王立春一把薅住了。
王立春瞪着他,“你干啥?”
油腻大叔马老二道:“当然是结账走人啊!
这妮子漂亮话说的一套又一套的,但你看这厂子,已经啥都没了,咱要再晚一点,就得亏得裤衩都要没了!”
“亏什么亏?你昨儿没听到墨二少说了么,他给担保!”王立春一把将合同扯了回去,还塞进了她自己的布包里。
马老二想抢,“担什么保?这啥都没了,怎么担保?
难道要把钱都打水漂吗?那钱扔水里还有个动静呢,这时悦服饰没山哥坐镇,担保就是等于把钱扔水里。
再有钱的人家,也不能这么造啊!”
说到这里,马老二看向方时悦,脸上带着歉疚之色。
“妮子,真不是马叔冷血,不给你面儿,实在是马叔这里是真困难。
马叔的加工厂今年才刚开没多久,我们是砸锅卖铁把全部家当都给投进去了,本想着做了这笔生意后多少挣点,谁承想搭上了这事。
这不我家美丽马上大学要交学费了,我妈的住院费也要交,还有我小儿子,他是情况特殊的聋哑儿,需要一笔不小的手术费,我们是真亏不起。
我也知道你难,这样,咱打个折行不?咱按上面算出来的钱,打个八五折,这样也算是还了山哥当年帮我们的情。”
方时悦很理解也同情马老二的处境,马老二能在这种情况下,给她打八五折,是真的重情重义,和给她面儿。
她看了一眼还死死拽着马老二的王立春,“我看嫂子好像还不同意,这样吧,要不你们坐一旁先商量一下,我这边把其他的事情都先处理了?”
“好!好!你先处理!”王立春赶紧点头把马老二拽到了一旁。
“你说你眼皮子咋就这么浅?这妮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度,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墨家撑腰,咱跟着她做生意,日后指定能挣钱!
还有山哥的恩情,当初咱能从乡下来到北城,能租下那么便宜的厂房,拿下山哥厂里的订单,可都是恩情,这咋能是打个八五折就算数的?
眼前的困难,咱勒紧裤腰带,熬一熬就过去了。
要是现成的挣钱门路摆在咱面前,咱都不走还要忘恩负义,那咱这辈子都别想能发大财。”
和其他人算账的时候,方时悦顺便听了一耳朵。
这下她可以肯定,王立春是个有远见能干的,也是值得信赖和合作的。
没多大会,要结账的人都走光了。
剩下的没结账的没走的,都有着和王立春一样的想法。
既是相信方时悦,方时悦背后的墨震霆,也是顾念和方海山多年的交情。
这些人全都是值得合作的。
把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后,方时悦站了起来。
她道:“留下的叔叔阿姨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说废话和体面话了。
手上有订单需要交货的,我一定会准时交货。
今天我就会增添设备,招募工人,批发布料,准时开工,准时交货。
保证不会让你们违约赔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