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走到床边打开手机,已经是上午九点,翻看留言,有几十个祁煜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我给祁煜的备注是小鱼,在能让他快乐的环境里,他可以摇头摆尾吐一整天的泡泡。
在他不喜欢的地方,他就像,一条死了八百年的鱼。
我都能猜想他此刻在医院里有多么生气,不过我昨晚是睡死了吗?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接。
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找到他的病房,打开门后我还喘着气:“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住院?”
他穿着那件必须熨烫6次一不小心就会有皱痕的淡紫色衬衫,只留给我一个美丽忧郁的侧脸。
我走到床前戳了一下雕塑般的他:“祁煜?”
他缓缓转过脸看向我:“你是谁?”
我愣住了:“我是谁?”
他眼神疏离:“我认识你吗?”
我不禁将目光扫向他脸上三颗痣的位置,确实是祁煜没错。
他凑过来盯着我:“仔细看好像是有点眼熟。我们见过?”
说完继续靠在床上:“时间过了太久,记不清了”
我向后挪了一步:“呃可能也许大概我认错人了”
刚准备转身,他一把拉住我:“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嗷嗷待哺的病人的?”
嗷嗷待哺?我看向他。
确实好像瘦了一点。
“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看你的,现在又说什么不认识我。”
“哦?那我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
“昨天晚上啊,但是我当时睡着了”
“昨天晚上啊,你还知道是晚上,你再来晚一点,我都要出院了。等你等了八百年,水母都能走路了,海龟都会爬树了,连鲨鱼都改吃素了。你呢,终于想起来,医院里还有一个我了?”
我被这一通机关枪怼得无话可说:“你我”。
跟他打嘴仗我就没赢过的时候,但是看他这生气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万一他昨晚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打电话给我没接到,那真是百罪难赎其身,毕竟他一直宣称我是他在临空市最好的朋友。
刚入猎人协会的时候随队调查一起能量异常事件,在白沙湾一座人工岛上的o art studio个人画廊偶然结识了这位脾气古怪的艺术家。
当时他正举着调色盘在墙上作壁画,不小心从高高的画凳摔下砸了我,还倒打一耙说我谋害他。
误会解除后又非要雇佣我做他的保镖,即便我百般拒绝,他还是认定保护善良脆弱的他是我不容推卸的责任。
我叹了口气:“我昨晚可能睡得太死了”
他听到这话更加生气:“是睡得太死还是不方便接电话,你不会昨晚在哪个男人家里吧。”
我伸出双手:“打住,你这样说我可就要生气了,我这不是早上一醒就赶来了吗?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
他还是一脸怒意:“你自己不关心朋友安危,还冲我凶。”
说完他抱胸看向窗外:“如果我没有住院,你是不是就打算消失在我的世界了”
“怎么会?我们又没有吵架”
“那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把我丢在蚁巢酒吧就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满脸委屈,仿佛下一刻小珍珠就要从蓝粉色眼睛里掉出来。
我回忆了这几天做的事,向协会请假休息,去了蚁巢酒吧,然后好像就被黎深带到了新住处。
作为朋友,我竟然是从广播里听到他受伤住院的消息,想想真是不应该。
即便追查凶手再重要,也不能变成一个眼中只有仇恨和复仇的人吧。
“我搬家了,最近应该是太累所以没有看手机。对不起,我应该至少回个短信给你的。”
他眉头这才舒展开:“搬家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最喜欢布置新家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害得我以为你在n109区失踪了,如果你今天再不出现,我都准备报警了。”
他拍了拍床边示意我坐过去:“不要再站着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你新家在哪?离我住的地方远么?”
我有些心虚:“就在这栋楼后面。”
他很是兴奋:“那太巧了,正好可以去转转。”
看着床边没有输液袋,我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会住院?”
他眼神闪烁:“这当然是因为受伤啊,很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