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经过官府破案，是当地的山匪杀了白家主，白二小姐受了重伤，毁了容，并没有跟心上人离开，又被带回了白家。当时我就迷茫了，想着是不是白二小姐果然没有心上人，就是不愿意嫁给我，才故意自毁名节，编谎话来骗我。有些事情我弄不清楚，一时也没办法找白二小姐求证。”
白晚棠表情愧疚，都不好意思看楚承志。
那个时候回到白家的人已经变成了她，她正处在失忆的状态，什么都不知道，浑浑噩噩。
不管什么人来见她，跟她说什么，她都不明白，也不知身处何地。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都没多少印象。
对于在失忆状态下的她，很多事情她是回忆不起来的，直到后来因为生楚微云恢复记忆，她记起的也是在大月国的一切。
至于他掉下山涧之后，到恢复记忆之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时她是一片混乱，记得的并不多。
“你不用感到不安，我知道当时不是你的错，咱们今天不说那些。”楚承志轻轻拍了拍白晚棠的肩膀，接着又说道，“当时我看到你一副受惊吓的模样，什么都不记得，看我的眼神除了畏惧惶恐，并没有排斥厌恶，我就知道情况不太对。”
“不瞒你说，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虽然你容貌毁了，但我只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白家二小姐！”
白晚棠好生意外，吃惊道：“夫君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了？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以为，这是白家人的安排。”楚承志眼里闪过了一抹锐利，“我以为他们知道白家二小姐的所有心事，白家二小姐以死相逼，非要嫁给她的心上人，白家二老不愿意亲生女儿丧命，也要给我一个交代，他们就商量了一出‘偷梁换柱’，让真正的白家二小姐跟心上人私奔，再找一个女子假扮她嫁给我，为了不让我起疑心，才故意毁了她的脸，又假装失忆。”
白晚棠不禁有些赧然，她一直以为楚承志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没想到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暴露了。
他说的也是，她当时只是弄毁了脸，并没有毁眼睛，一个人的眼睛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楚承志因此而怀疑到她，并不奇怪。
“当时我很愤怒，对于白家也彻底失望，他们一次又一次欺骗我戏耍，拿我当傻子一样。但我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如果我直接指出白家二小姐是假的，这一切都是阴谋，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不但没有人相信，他们还会以为我是嫌弃白家二小姐毁容，不愿意娶她了，继而可能引起太后的不满，我们两家如果反目成仇，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我就也没有多说，那时你因为伤的太重，几度在生死线上徘徊，不管白家人的目的是什么，你当时受伤却是真的，我总不能在那个时候弃你于不顾，我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想看看白家到底意欲何为。”
白晚棠的心情颇为复杂，没想到楚承志原来自己承担了这么多。
“那个时候我也还不知道你对代替白家二小姐嫁给我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亦或者你是否被胁迫，以及有没有跟白家人达成某种交易，我也没有急于找你。我想着白家既然设了这个局，就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至少为了不让我起疑心，他们还要在你身上下很多功夫，让你扮演起白家二小姐来不至于露出太多的破绽。我当时甚至觉得你的失忆，也是白家人故意弄出来的，你日后对于一些事情不了解不记得，出现偏差，都可以拿你失忆做借口，我也不好说什么。”
“后来我再到白家去的时候却发现，白老夫人和大姐对于你似乎没有丝毫怀疑，她们并没有刻意设下计谋欺骗我，从她们对你的态度，说的话，以及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是否还愿意娶你，如果我不愿意，她们也不会强迫我。”
“我感觉她们好像并不知道你是个假的，是我误会什么了，再者，白家主行事从不是个鲁莽的，如果事情真是他安排好的，即便为了骗我上当，他也没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让一家人都沉浸在悲痛当中。”
“我猜想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内情，真正知道所有事情的，无疑就是你，我便想着探一探你的口风。后来我发现，你的失忆也不是假装的，你那个时候少言寡语，但你偶尔开口时，我还是能听出来，你并不是大齐人的口音，这就让我更加怀疑你可能另有身份。”
白晚棠听楚承志说到这儿，不禁暗道一声惭愧。
当初阿桔把什么都考虑到了，让她换上白家二小姐的衣裳，毁了她的容，还仔细检查过白家二小姐的尸体，如果有一些表面上的特征，也都在她身上做出来。
仓促之间不可能做的完全一模一样，阿桔当时也是想着，在那种情形下，应该不会有人仔仔细细检查白晚棠的身体。
她和白家二小姐身高体形都差不多，在毁了容的情况下，旁人应该难辨真假。
但阿桔唯独忽略了她的口音，她毕竟是大月国的长公主，从小学的都是皇室的礼仪文字，跟大齐自然是不同。
她是在进了白家之后，慢慢改变了自己的口音，如果仔细听的话，其实还是有些不同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