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云目光闪了闪:“冒昧多问一句,郡主为何要用这样的药?是郡主自己用,还是给旁人用?”
她本也料到延华郡主要她帮忙的事比较棘手,否则洛平王和王妃就能替自己女儿解决,但没想到,延华郡主会提这样的要求。
“这个有关系吗?臣女不希望王妃知道太多,更不希望王妃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事情王妃还是不知道的好。”延华郡主皱了皱眉,接着又缓了下来,“臣女之所以私底下来找王妃,就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日后不管有什么样的结果,也绝对不会牵扯到王妃身上,王妃只管放心。”
“自然有关系。”楚微云正色道,“首先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要想呈现出病重又不伤根本的状态,就要根据这个人的身体情况来用药。其次,不管是郡主自己用还是给别人用,都是一种欺骗的行为,如果被欺骗的人因此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或者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产生可怕的后果,我也算是凶手之一,所以我要问清楚,相信郡主明白我的意思。”
万一延华郡主拿了这药去骗别人,结果难以收场,她害怕被官府、大理寺的人审问,先把自己给供出来,会有有无尽的麻烦。
楚微云自问不是傻子,不是没有见过一些倒打一耙的,故不得不防。
现在她所求的都有了,生活幸福美满,不想为了别人的事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葬送了自己现在的一切。
延华郡主倒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知道楚微云说的是事实,犹豫了一下,坦然道:“不瞒王妃,臣女是去大月国和亲的三名宗室女子之一,臣女不想被选上,想假装生了重病,届时大月国使臣看到臣女病重的样子,就不会选中臣女。”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臣女会过一段时间再装着慢慢好起来,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是王妃帮了臣女,臣女以性命发誓,绝不出卖王妃,否则叫臣女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郡主言重了,倒也不必急于发誓。”楚微云看她如此坦诚,对她的好感又上多了几分,“你这倒也算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我有些奇怪,既然你不想被选上,为何要参选呢?你若一开始表明不愿,皇上和太子殿下并不会强迫你。”
这件事情昭宁帝交给了太子和夜景煜负责,他们两个都不会强人所难。
和亲这种事,如果前往的女子不是自愿,哪怕这种自愿是在受到威逼利诱等情况下,不得不同意,是会惹出祸事来的。
延华郡主既然宁可装生病,也不愿意被选上,可见她绝对不是心甘情愿。
延华郡主眼神苦涩当中带着仇恨,冷笑一声:“不怕王妃笑话,臣女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家父却不同意臣女和心上人在一起,非要逼着臣女参选,臣女如果说出事实,臣女的心上人会有危险,臣女无法可想,只能走装病这一条路。”
楚微云心道原来如此,面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说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延华郡主没想到她会拒绝,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耐着性子问,“这样的药不好调配吗?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告诉我,我来准备!”
楚微云摆了摆手:“药不好调配是其中一个方面,你要的是看起来像病重,但不伤根本,恕我医术浅薄,掌握不好这其中的平衡,万一真伤了你的身子,将无可挽回。再者,此事如果被洛平王知道,他我、与我家王爷之间必生嫌隙,还请郡主体谅。”
“我既说过不会出卖你,就不会让我父王知道是你帮了我,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至于你说的第一点——”延华郡主面露失望之色,“我本也知道这种药不好调配,是想来碰碰运气。既然王妃没有把握,我也不好勉强。”
“多谢郡主体谅,恕我爱莫能助。”楚微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延华郡主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至少没有硬逼着她答应,跟陶玉娇欧阳箐不是一路人。
“无妨,这不是王妃的错,王妃不必放在心上。”延华郡主大度地摆了摆手,接着话锋一转,“对了,我一回到京城,就听说了很多关于令堂的事,如今她已回到了将军府,身体可好些了?”
一听她提起白晚棠,浅月心中有了一个猜测,眼神骤然冷了下去,看到楚微云没有特别的反应,料定主子应该有应对,就没有急着说什么。
楚微云一时还真没有往别处去想,只当延华郡主是出于礼节,问候一声,便笑着道:“有劳郡主挂念,家母安好。她在外受了伤,积郁成疾,脸也毁了,这段时间一直在休养身体,甚少外出见客。”
她这话也是在告诉延华郡主,她的母亲现在还不经常见外头的人,如果延华郡主有要去探望的意思,也不必客气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令堂是个有福气的,在外漂泊这么多年,还能回来,日后定会平安顺遂。”延华郡主说了几句好听的,眼里闪过精光,“臣女听家母提起,令堂二十多年前待字闺中的时候,医术还不甚出众,受了磨难归来,医术却已无比精湛,不但将自己毁容的脸治好了,还调配了去除疤痕的药,供不应求。想来依照令堂的医术,要调配出我想要的药,绝非难事。”
楚微云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