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志已经将孩子交到白晚棠手上,兴致勃勃地说着话。
白晚棠抱着一边逗弄孩子,一边笑的温柔慈爱,跟楚承志说着话。
白晚凝坐在白晚棠旁边,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神中有感慨,更多的是释然和满足。
在古奇手上受那么多折磨屈辱的时候,她根本不敢想自己还能有过上如今平静淡然日子的一天。
重要的是她的亲人都在这里,但凡在一起的人都是互相信任、互相依靠的,绝对不会有阴谋算计,也不用藏着掖着,这样的日子真的特别舒心,她很珍惜眼下的每一天。
她的脸经过白晚棠的一番改变之后,与原先只有三四分相似,皮肤暗沉了许多,样貌也平凡了许多。
若好生打扮起来,仍显得气质高贵典雅,但跟原先的样子已大相径庭,即便当时大月国那些见过她的人,也无法认出她就是当初的德沛长公主。
她和白晚棠现在都不需要再戴面纱,也不避讳见人,不过两人都是喜静不喜动的性子,平常不怎么出门,大多数时候都是和阿桔三人一起配药,晒药材,聊聊天,再做些美食。
外人知道白晚棠已回来,再有宴席都会给她送帖子,不过她基本上都以身体没有恢复,需要静养为由回绝了。
众人一则了解她的性子,二则知道她身体确实很弱,自是不会勉强,也不会因为她拒绝参加宴席而对她心生芥蒂,她的日子过的也很是平淡满足。
楚微云和夜景煜跟长辈们都打过招呼,坐下喝茶聊天。
白晚棠问了小两口这些日子过的如何,夜景煜在朝堂上有没有麻烦,两人都好好答了。
隔了一会儿,小家伙饿了,哇哇地哭,楚微云带着他进去喂了喂奶,待他睡熟了,阿桔留下来照看,楚微云即跟母亲姨母和楚承志说起了那根珠钗的事。
等到解释清楚了原因,楚微云将那根珠钗拿出来,问:“母亲,姨母,你们见过这珠钗吗?是外祖母戴过的吗?”
姐妹两个看到珠钗的一瞬间,眸光都凝了凝,接着神情变得复杂,透着哀伤。
白晚凝点头:“不错,这的确是母亲曾经戴过的,是母亲最珍视的东西。”
如今提起孝慈皇后,他们虽然并不避讳,知道在将军府里没有人敢偷听,有暗卫守护,心怀不轨之人无法靠近。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从不提起孝慈皇后、明德皇后、孝文皇帝等等这些字眼,只以父亲母亲来取代,他们自己能够听懂就好。
白晚棠的声音也有点哑:“母妃最喜欢的就是这只珠钗,父亲后来给了母亲很多金银首饰,这只钗却是母亲每天都要戴的。父亲知道母亲喜欢这样的珠钗,也打造过很多相似的,依然没能让母亲改变对这只珠钗的喜爱。母亲过世后,父亲便将这只珠钗带在身上,睹物思人,经常哭着睡去。”
她们姐妹那时虽然年纪小,对于孝文皇帝对孝慈皇后的真情却很是感动,后来没多久,孝文皇帝也就驾崩了,不免让人扼腕长叹。
楚微云心情也很沉重,隔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那外祖母在世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都很幸福满足,有没有迷茫的时候?比如她他会有一些旁人看不懂的行为,或者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她这是根据一些失忆之人会有的言行举止来推断,孝慈皇后当时是失去记忆的,直到过世也没有记起从前,她脑海中不可能一点也没有从前的记忆。
她若是会记起一些片段,脑海中时常闪现一些画面,就会相应的做出一些举动,或下意识说出一些旁人理解不了的话。
“这个还真有。”白晚凝意外地看了楚微云一眼,大有“你怎么知道”的意思,神情变得无奈而又心疼,仿佛又看到了母亲那痛苦迷茫又无助的样子,“当年母亲是被古奇的父亲古博带到了父亲面前,那个时候她就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父亲命大夫给她诊脉,又遍访天下名医,希望能治好她的失忆症,却始终没能如愿。”
“母亲记不起从前,又没有办法融入到周围的人当中,常常一个人呆呆坐着,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一动都不动。”
“不过母亲对父亲倒是情根深种,不做他人想,父亲对她也宠爱有加,但她仍旧闷闷不乐,经常头晕头疼,有的时候头疼起来彻夜难眠,很是痛苦。”
说到这儿,白晚凝看了白晚棠一眼,语气中满是疼爱和敬佩:“晚棠是个比我细心,又有孝心的,从小见多了母亲那痛苦的样子,心疼母亲,那些大夫又对母亲的病症束手无策,她七八岁就开始跟人学医,每日里辛苦辨认药材,记人体穴位,做一些枯燥的练习,就是为了尽早治好母亲失忆症,帮母亲解除病痛。”
“她这份孝心和毅力我是自愧不如的,做为姐姐,我却比不过妹妹更有为了母亲破釜沉舟的勇气,我实在不配做她的姐姐!”
说到这里,白是凝摇了摇头,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儿、好姐姐,不由她不心中万分愧疚。
白晚棠握了握她的手,语气温和道:“二姐不要说这样的话,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之所以愿意学医,也不仅仅是为了母亲,是我本身就对医道非常感兴趣,愿意潜心钻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