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瓷器,而是一个可以战斗的向导。
虽然他没有哨兵那样善于近身搏杀,但也不用那样小心地对待他,刚才处理缠住的蛇蜕时也是,明明是那么优秀的战士,在面对缠在一起的蛇蜕时却犹豫了,
哪怕那颗鳞片被姐姐的钩爪割裂又如何?
联邦的医疗技术很好,一点点划伤很快就会被修复。容舟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姐姐碰触鳞片周围的时候,容舟真的很难控制自己。
血液仿佛都向那里涌去了,明明周围已经有了两个血窟窿,却一点也不中用,不能为他放出一些血液。
姐姐明明那么认真地为他敷药,可是他却……容舟狠狠咬住舌头,期待口腔里的痛意可以逼退身上的躁动,然而被手指碰触的感觉是那样鲜明,容舟没有一点办法。最后容舟鸣咽一声,不得不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叶锦瞪着忽然出现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一阵沉默。不是消下去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讲道理,尾巴上的伤疤都还没结痂呢,怎么就忘了疼了?叶锦一时没有动作,容舟也乖觉地松开缠在手腕上的尾巴。其实他隐隐感觉到,比起给他解决,姐姐更喜欢亲吻,这很正常,出于本能哨兵也会喜欢亲吻向导。
照理说哨兵也会喜欢更进一步,然而姐姐显然还没有那个想法,当他躁动的时候姐姐会为他解决,只是到了后半段姐姐总会叹气。容舟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无法拒绝被姐姐碰触的诱惑,也控制不了身体的躁动。容舟只能期待姐姐足够怜悯,至于更进一步的那些事,叶锦没有表示容舟也不敢去想。
能够像现在这样容舟已经很满足。
如果姐姐只喜欢亲吻,那他就只亲吻她,剩下的部分随它去就好了。反正他的蛇身很长,可以把尾巴藏到姐姐看不见的地方,藏到柜子里或者卧室外面。
容舟有些惶恐,也有些委屈,他抱着枕头把自己埋在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姐姐,你不喜欢吗?”
“嗯?”
“不喜欢我的……“容舟咬了下唇,尾巴在叶锦手里甩了甩。虽然怀疑姐姐并不那么喜欢,可是此刻让他主动抽离也着实难为他了。抱着能待一刻是一刻的心思,容舟等待叶锦的宣判。在眼前招摇的尾巴尖尖让叶锦微怔,明白过来容舟在说什么。“怎么会?”
叶锦下意识反驳。
“可是每次到了最后姐姐总会叹气。"容舟紧了紧抱枕,却从织物的缝隙中悄悄去看叶锦,不由屏住了呼吸。
叶锦一手握着,一手撑着下巴叹气:“每次到了后面,手都快被磨出水泡了,想到日后我很难不叹气。”
叶锦用手指轻轻拨了下掌心的东西,彻底无奈了:“数量、形状和时间,总该有一样是容易接受的吧?”
容舟把叶锦的话在脑袋里转了两圈,猛然坐起来,拉着叶锦的衣角碧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跃跃欲试:“我可以去掉一根!”去掉?一根?
叶锦:????!!!!
她是不是听错了?!?容舟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点开终端,一道光屏出现在容舟面前,他本就是塔医,安排这些事最方便了。叶锦一扫,容舟居然已经开始为自己安排手术。什么切除,什么再造,什么缩小。
不是?!
容舟都不怜惜一下自己的东西吗?
“停!停下!”
叶锦握住容舟手腕,阻止他近乎荒诞的行为。她只是…
只是…
啊啊啊啊啊啊!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叶锦果断地删掉了容舟正在录入的信息,确定将相关信息全都清扫干净之后坚决地关掉光屏。
容舟去做这种手术,万一传开了别人会怎么看她?!不对,那不是重点。
她是有点难以接受,可也没有说完全不能接受啊!她这不是一直在摸底吗?
虽然但是,有句话叫知道得越多,顾虑越多。不管怎样,那只是她的一些小烦恼,对于叶锦而言那种事也不是非要发生不可。
可为什么容舟会因为她的一句抱怨就想要去做手术直接“咔嚓”掉一根?这也太奇怪了吧?
叶锦叹气。
她一点也不怀疑容舟是认真的。
自从把容舟从地下奴隶场带回来后,叶锦已经努力在教导容舟成为一个普通意义上的人,然而叶锦也知道有些经历,有些认知会影响人一辈子。就像她也因为上辈子的认知在违背哨兵的本能,她的行为让父母和祖母担心,也在网络上闹出不小风波。
叶锦知道,然而人无法跳脱自身的认知,甚至甘愿为认知付出代价。因为从小被当做培养眼珠的容器,容舟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甚至连极端的疼痛都可以忍耐。
叶锦抬手,摸了摸容舟的脸颊。
摸了摸这个被她从地下奴隶场的笼子里救出来的小蛇。“容舟,我希望你能更爱惜自己一些。”
容舟只是歪了下头,碧蓝的眼睛懵懂地映着她的身影。恍惚间,叶锦仿佛又回到了她将容舟领回叶家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