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与交流都不管用确实十分棘手。……你不会说话？"骨簪在叶遥岑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老驴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竞然这么轻易便死里逃生，反应过来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是指你现在确实说不了话，摇头的意思是你并非天生就哑？"叶遥岑摩挲着下巴，“我说对了就点两次头，半对半错点一次，都不是就摇头。”老驴捣蒜般连连点头。
“还准备清理掉ta吗？"叶遥岑起身，三两下重新挽好发髻。她将骨簪插回原处，安抚般摸了摸骨簪圆润的末端。
“这头驴和刚才那头人驴一样，可都是人哦。”面无表情的娃娃脸似乎不为所动：
“人？我倒也希望重度的芥子污染是可逆的。”不过，虽然话里话外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师长意并未继续出手。叶遥岑笑道：“啊呀，没必要这么不情不愿。万一是造畜术呢？”“造畜术"，这个名词上一次的出现是在巫辛的调查汇报中。巫辛拼尽全力撰写地调查报告错字一堆，但配图却极为丰富。很难想象他是以何种姿态拍下的那些图，从正视图到俯视图一应俱全，怕不是被什么东西吊起来晃游后还坚强拍摄的。好在根据巫辛全方位的摄影，调查局的众人得以身临其境般地观察造畜术的存在。
以至于如今叶遥岑提起造畜术，师长意对比着工作群文档中巫辛的调查汇报后迅速判定：不是造畜术。
老驴身上毫无撕裂、剥皮后的创口，也并无人为拼接、捏造的违和感。师长意可以排除：导致她现在这副模样的不是造畜术，但终端并未检测到芥子污染，似乎也并非污染导致。
摇了摇头，师长意掩去工作群的部分，将所知与猜测全盘托出。叶遥岑若有所思。
她临走前加了陈虹的终端，如今上车不到半天，还未抵达豫闾州便发生这么多变故，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前路的风险。【私聊：斯人若彩虹（备注：陈虹）】
遥岑远目：陈姨，能帮忙查一下长陵开往豫间州的列车吗？大概是因为在上班时间，陈虹回的很快。
斯人若彩虹：符合线路的列车只有一班绿皮火车哦~编号A00001号斯人若彩虹：嗯……通往豫闾州的交通工具确实很少，网上搜到的信息说返程也只有10000A这一趟呢。
斯人若彩虹：不过不用太担心，我们的先遣调查成员“无常"前不久才从豫间州回来，豫闾州的污染程度，不至于危及生命^^遥岑远目：好呢^^
叶遥岑盗走陈虹的颜文字。
遥岑远目：还有，芥子论坛能查询账号的号主信息吗？斯人若彩虹：这个…要看你想查的是谁的账号信息了^^遥岑远目：^^那么请帮忙查一下芥子线索区《回豫闾州去》帖主的信息，原帖为长陵火车站投诉帖
放下终端，叶遥岑抬头望见厢门顶上的黑色喇叭，先前乘务员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师长意说那叫广播，叶遥岑记住了。
广播中的第四条提到，服务台与中控室位于硬座14与卧铺15号车厢的交界处。而遇见驴子、人驴一类的非人乘客，广播说要拨打列车热线或者前往中控室服务台。
支着下巴思索片刻，叶遥岑说走就走。
她先是走进最后一节车厢，也就是16号车厢的末尾，一把拽起被她们捆在座位上尚在姑踊的中年人驴。
随后，叶遥岑便拖着人驴，朝14、15号车厢的方向走去。叶遥岑显然是打算拖着人驴去找乘务员，于是闲出手的师长意走向偏隅里抱着布包的老驴。怎料老驴见她伸手，如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跟上前方的叶遥岑。
这下师长意不得不认同叶遥岑了，看这只老驴对她唯恐之而避不及的模样，ta确实是听得懂人话。
两人两驴穿过空无一人的卧铺车厢，竞有人在15号车厢的出口处等候。来人自称“乘务员”，长着一张毫无特点的标准脸，但他的衣着却极为惹人注目。
他披着一张完整的驴皮，像是不久前方从驴子身上剥下来的新鲜皮囊，身子微微一动，腥臭鲜红的血便沿着驴皮的下摆簌簌而落。“亲爱的乘客，你们好呀~"瞧见她们一行人，“乘务员"眼前一亮，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改签、补票、临时下车……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列车广播规则】第八条
【8.A00001列车乘务员身着水蓝色制服，若遇见披着驴皮、自称乘务员的生物，请检查自己的车票是否遗失。若遗失，立即远离驴皮生物、前往正规服务台补票。】
对于披着驴子皮的乘务员，叶遥岑微笑着摇头，空着的右手已经摸到兜里的符篆。
她的车票放于校服外套的内侧，轻易不可能遗失。但眼前冒出的奇怪乘务员，是因为她们违反了其他规则，进到第16节的补位车厢了？
叶遥岑的右手摩挲着符篆，只要这“乘务员"敢强买强卖，那他的脑袋瞬间就能在车厢内"开花"。
“不需要谢谢。"管他三七二十一，师长意直截了当地拒绝，决定先礼后兵。“乘务员"显然不愿放弃到嘴的肥肉，他横亘在列车的空档通道中不依不饶。“亲爱的乘客，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谄媚的笑已从“乘务员"的面上褪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