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筝,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听罢,脊背挺得极直的男人总算折了下去,一丝不苟的谦逊总算带了些惶恐。
“陛下,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您高枕无忧啊,臣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听见这般,皇帝面色好看了些,然目光依旧冷峻。“一个女人而已,玩玩便是,切莫因她得罪了白家。”“是,"晏闻筝垂首,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须臾,他退后几步道,“那臣便先退下了。”
皇帝摆了摆手,却在人将要走出帐子时,又道:“这阮二身为姐姐,能勾得闻筝乱了分寸破了戒,那这更年轻的妹妹……”他低笑,不紧不慢的开口,“去,将霜美人给朕带来,今夜良辰美景,朕要幸了她。”
“是。”
底下人动作很快,不过晏闻筝踏出营帐几步,几个宫女就已小心翼翼跟着美人款步而来。
打个照面时,晏闻筝眼神未斜过去,却听见阮流霜卑弱的祈求,“姐夫……姐夫?
晏闻筝眉微一挑,蓦然来了些许兴致,阮流霜此人并不讨喜,但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可不小。
他曾答应他的卿卿,愿意放过她,可并不代表,他会大发慈悲的施以援手。可此时听阮流霜那声“姐夫”的称呼,确实恰如其分的取悦到了他。晏闻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递给身后人一个眼神,跟在他身边多年最是称心如意的影风,也便明白了。
今夜盛筵之后给陛下换个女人宠幸,这不是什么难事,而今宫里最是得陛下欢心的贵人,便是主上安排的人。
影风微敛首,身影迅疾便消失在暗处。
大
很快,夜色降临,厚重的墨色在行营的平地彻底压下来,然猎场中央,熊熊燃烧的篝火正是腾腾冲天,将周围一切照如白昼。桌椅已然备好,甚至白日捕猎而来的野味正于烈火下炙烤出诱人的肉香味。多数臣子及家眷早已到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奢靡场景热闹非凡。而唯独一角落里,阮流卿正襟危坐着,与君臣同乐的场景格格不入。身上早已换下了那套粗布衣裳,淡色的衣裙笼在身上,质地细腻,精致的纹路在素净的裙摆上折出闪烁的柔光。
而头上,亦是翡翠步摇摇曳,更簪以珍珠攒成的花簪,脱俗清丽,灵动非常。
这幅模样,似又回到了往昔在阮家的装扮。自入王府,她身上的衣物大多与晏闻筝同样的色系,又或是太过娇艳鲜丽的色彩。大多都由晏闻筝选的,连贴身之物都由他一一钦点,只要他在,甚至都由他亲手穿上去,再发疯的件件撕成碎片。
而今这般素雅又华贵的打扮,阮流卿莫名有些怀念,心底却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眼下,更让她忐忑不安的,是晏闻筝那捉摸不透的心思。依他往日的暴戾脾性,他定是要发狠发疯的,更遑论这次是亲眼见自己被卫成临直接搂住了。
可这次,这样久过去,他竟什么都没做,事实上,自那一幕之后,她也便没再见过他露面。
如此,她也便更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纠结难安……忽而,她听到传进耳际的纷纷议论声,几个女子聚在一起似在对她指指点点。
“那不是阮家的二小姐吗?听闻不是早就……“是啊,那她而今回来了,同卫公子的婚事?”叽叽喳喳,大多离不开那些话题,而谈论之人,阮流卿并不认得。“卿卿!”
骤然,一道欣喜又犹带着震撼的声音落了下来,阮流卿头猛然一抬,果真看见苏瑶芝那张动人的脸,眼眶红红的,似要哭出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
阮流卿也止不住眼眶氤氲一团雾气,站起身来,还没奔过去,便被跑过来的苏瑶芝抱住。
“卿卿,你为何一直不派人支个信儿给我?”虽是责怪,可却是满满的哭腔和喜悦,阮流卿哽咽着,有千言万语,可却不能尽数吐出,她怕将苏瑶芝无端牵扯进来。她只能挑着好的说,更有所隐瞒,两人正浓情叙旧之时,忽宦官在高声喊道:“陛下至!”
瞬间,一呼百应,原是三五成群的众人皆停止下来,纷纷叩跪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而皇帝今日似很高兴,目光从众人身上划过,一步一步踏上高位,道:“都起来吧,今夜诸位不必拘谨,尽情畅欢即可。”闻罢,众人谢恩起身,而在这时,阮流卿不经意瞥见跟在那万乘之尊后头的男子,便是晏闻筝。
他似乎又换了件衣裳,绣工精细的蟒袍随着他肆意张狂的步伐而摆动,流转出摄人的尊贵和气度来。
能跟在陛下后头入场,更享尽万臣跪拜,确实能看出他有多受宠信,从所未闻。
然这份殊荣,落在一些臣子眼里,便是厌恶唾弃的虚张声势和狐假虎威。“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终是我朝祸端啊!”
愤慨的,低声咒骂的,更还有一些年轻女子的倾羡。“归政王当真生的好生俊美,实乃世间少有。”阮流卿一一听在心里,视线更穿过人头攒动,望见晏闻筝那样恣睢扫过那些面红耳赤之人时,不屑嘲讽的笑。
狂妄肆意的,不掩饰的宣告着他丝毫不将那些非议之人放在眼里的轻蔑。这样风头无两,阮流卿莫名觉得,晏闻筝除了他们,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