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中朝、尚书台,抑制外朝,打压相劝,让朝中大臣不敢接任丞相之职,出现公孙贺拒相的史事。】实在是丞相的职权,一家独大啊。
所谓三公: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足鼎立。其实也是名不符实,太尉省官不设--后有大司马补上,职掌监察的御史大夫,还是副丞相,相当于丞相的副手。
【自古皇权与相权、君权与臣权,都是此消彼长啊。】眼下刘吉新宠,有献高产粮种马铃薯的大功,长相性情又讨得陛下心心欢,还是皇家宗室。
丞相府收到他的奏书,自然不会怠慢。
何况,刘吉出使边疆中途,还传回马鞍、马瞪和马蹄铁三样骑兵利器。此虽为机密,按图打造亦在苑中暗地进行。但丞相薛泽肯定是知晓的,他当然不会泄密臣属,却能告诫示下:对城阳王三弟恭敬以待。
于是当天日落时分,就有丞相府的属吏前来回禀:“陛下看过君侯奏书,召君侯明日隅中二刻时分,于宣室殿面见复命。”隅中,九时至十一时。隅中二刻,就是九点半。明天又逢常朝日,以古人闻鸡起床、天不亮上朝的调性,那时大概是朝议结束后了。
“臣谨领召令。"刘吉领取了通知,让陶杯送人出去。虽然他想明天睡到自然醒后,下午时候再入宫觐见,但想也知道不可能。九点半也不错了。
陶杯送人回来后,便开始为刘吉入宫复命准备衣裳,熨烫、熏香不提。西汉没电灯没影音娱乐,天一黑,刘吉就只能被迫早睡。也算一夜好眠。
夜尽晓至。
天刚蒙蒙亮,好好补眠过的刘吉也自然醒来了。日出时分,便吃过早食,更衣出门。
食时刚到,刘吉的车驾就已驶过藁街中段,转南往北宫门而去。但相比今日朝议的朝臣公卿,还是要晚太多。北宫门外的中道上已无人影。
刘吉乘坐猪猪帝赐下的驷马安车,辘辘哒哒地走着,就在北宫门在望时,突然传来喊杀求救声!
“有贼人!救命!啊啊!”
“救命!杀人灭口啦!"”……
“竖子哪里逃!”
“哇啊!拿命来!…
车厢内的刘吉一个激灵,咻地坐起,并不敢钻出车去。西汉此时的长安治安可是远不如后世哪怕一个小县城!疾声问外面:“伯敬!外面发生何事!?”在前′导威仪′护卫的未来侯洗马鲁直,疾步来到车厢小轩窗侧,“郎君,有四五个游侠打扮的持剑武人,正在追杀两个文士模样者!”“并非穿甲戴盔的两方人马斯杀?"刘吉急言追问。鲁直明白自家郎君所想所虑,“并非将兵厮杀,更似是民间仇怨。”“这可是未央宫所在西宫的北宫门前,哪两家百姓有如此仇怨,敢来这儿厮杀?!″
如果长安城是天子脚下,宫门前那得是天子眼皮子下了吧!等等,有股熟悉感…
“伯敬,你快出剑去劝架!仲枢,你快马去宫门寻卫士前来镇压!”刘吉钻出车厢,站在车辕上疾声安排,“若游侠打扮的贼人不听,见血不论,留下一个活口便可。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说话的工夫,被追杀的两名文士模样者虽已拔剑格挡,其中一个的手臂也被剑砍伤,五人追杀两人,情势危急!
刘吉跨步跳下车,边冲过去边招呼:“陶杯陶盘,走,我们去助阵!”说着也抽出腰间佩剑,举剑往前跑去,陶杯和陶盘也忙拔剑追上。“住手!“刘吉奔跑途中一声厉喝,“光天化日,北宫门前!天子眼下,岂敢杀人!”
“莫非是要攻打宫门,谋反篡逆!?”
话音落时,鲁直已经加入战局,与被追杀的两文士一起对敌。情急之下没被刘吉想起的系统狗,也似一阵风般蹿了上去!对着一个游侠的手腕就是呕当一口,对方手上不稳缴了械。听清刘吉的呵斥,追杀的五人手上利剑一时迟滞。他们只是仗义执剑,为防小人告刁状,这才截杀二人。绝无攻打宫门谋反之意,那可是要族诛的大逆之罪!被追杀的文士听清声援,也忙大喊:“这些贼人正是大逆之徒!”危急关头,喊话重点突出。
“他们在河内郡轵县,杀了杨姓县官父子!”“我二人正是杨家人,入长安告状而来,他们是要截杀我等灭口!”“竖子!尔敢颠倒黑白!"对面人厉声驳斥。鲁直武艺确实高超,甚至强过这些仗剑游侠,以一敌二也轻松应对。加上刘吉的声援助阵,不远处颜枢也带着宫门卫士来援,这场打斗便也就停下了。
只是对面的游侠,还是一副疾恶如仇的正义激愤的模样,很不服气。瞪向刘吉时,像是要刺剑把他捅个对穿。
狼灰回到刘吉腿边,跟随护卫,以防万一。“哈,我竞从施害者口中,听到了呵斥受害者,说他们′颠倒黑白'的鬼话。”刘吉讥讽地一笑道。
“尔不知缘由,就别随意插嘴。"一个游侠受到冤屈般,很是不忿的模样。刘吉立手阻止对方的′陈情申冤’,“本侯不仅知道缘由,本侯还知道尔等是郭解麾下。”
“本侯之前与郭解有过一面之缘,与他费了些口舌,如今看来是白费了。”刘吉无意多费口舌,对赶到的宫门卫士道:“诸位,把这五人绑了,交与…左内史下狱关押。”
他熟识的人不多,美大爷公孙弘刚好是管半个长安的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