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京城也不是没法子拿到。”
她目光一凌,跪在沈将时面前:“这香却是从妾宫里拿出来的,可妾从小在家中受管教颇严,从未接触过这等腌赞物。”她抬眸直视着沈将时的眼睛,语气赤忱:“况且张娘子一向与妾交好,妾缘何要害她!”
她字字铿锵说着,只觉得委屈涌上心头,眼眶不自觉发起热来,忙慌跪拜下去用袖子遮盖住:“妾身清者自清问心无愧,求殿下做主。”顾姝臣感到一道目光凝视着自己,不多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着她起身。沈将时看着她眼眶湿润的模样,掌中纤细手指也是冰凉,心中一沉,转向小棠道:“你家主子的事还需仔细查,此事孤会处理,自会还你主子一个公道。”而后,他忽视了欲言又止的小棠,看向王太医:“务必全力给张娘子医治。”
王太医行礼称是。
沈将时又深深看了那匣子雪中春信一眼,拉着顾姝臣走了出去。顾姝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长乐阁的,只觉得周身冰冷无比,一回去就歪到了窗边美人榻上。
长乐阁里众人已经得了消息,一时间人人自危,大气也不敢出。窗外春雨淅淅沥沥,一直下到了傍晚还未停,顾姝臣就这样醒醒睡睡,一直到了西时三刻才起来。
天色全然黑了,只有雨声还响个不停。眼下挂着几盏半死不活的灯,焕发着聊胜于无的光。
顾姝臣揉揉眼睛,撑着坐起来,开口叫人:“采薇…她甫一开口,就见采薇并着竹青,连带着封嬷嬷和络玉叶兰两个。采薇刚看见顾姝臣懵懵懂懂的样子,鼻子一酸:“娘娘委屈……自己小姐是个再良善仁义不过的,连豆蔻那般的都还好好活着,怎么偏偏惹上这么一个飞来横祸!
定是旁人见小姐生得貌美家世姻缘样样都好,这才起了歹心!竹青也是一脸愤懑,在心里骂起画扇阁来。明明是他们伺候不精心,怕被太子殿下责罚,就攀扯起娘娘来!还有那个王太医,不知道哪来的庸医,怎么能进了太医院………顾姝臣摇摇头,强撑着精神对她们笑了笑:“无事,这盆脏水泼不到咱们长乐阁。”
见她有了精神,不再似之前颓唐的模样,长乐阁众人霎时有了主心骨,纷纷垂眸听她差遣。
顾姝臣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捋了捋混乱的思路。那匣子雪中春信被她分了三份,张孺人那里的殿下已经拿到了,许良娣处想必殿下也派人去寻了。
如今只剩下她阁子里的,顾姝臣看着那红木匣子,思索着是不是该拿去送到顾家给兄长,让他们帮忙看看是什么毒。可万一被旁人知道了,说她和顾府串通一气,又是麻烦事,还是直接丢给沈将时的好。于是她开口道:“络玉,你去把这匣子雪中春信送去继圣轩,请殿下查看。”
络玉领了命下去,顾姝臣抿抿唇:“最近一段时日,长乐阁所有人都要小心为上。现在先把长乐阁里里外外仔细探查一遍,任何一点异样都不要放过!”别的倒无妨,她怕的是真让人从她这阁子里搜出毒药来,她可真就洗不清了。
众人称是,纷纷忙碌起来。封嬷嬷看着美人榻上顾姝臣紧绷的小脸,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寻常家的孩子在她这个年龄,就算成了亲,也是浓情蜜意无忧无虑,可怜顾姝臣在闺中那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儿,被宫里磋磨了半年,就这样不情不愿地长大了。
里间里又静下来,看着跳动的烛火,委屈和愤怒如潮水般涌而来,顾姝臣没忍住,又伏在枕头上哭起来。
哭了半响,她拿起帕子擦擦眼睛,方觉得心中郁结疏解了些许,这时候才感觉到腹中空得慌,下床去外边找吃的。
采薇果然是跟着她身边十几年,把顾姝臣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她刚出来里间,就见采薇提着个食盒,掀开帘子进来。“娘娘饿了吧,"她脸上挂着笑,“奴婢去小厨房看着他们给娘娘煮了些粳米粥,这会儿正热乎着。”
采薇把碗摆在炕桌上,又取出两个白瓷小碟子来,压低声音对顾姝臣说:“前些日子殿下给咱们开了小厨房,奴婢擅作主张给小姐弄了些腌菜,现在正好能吃了。”
顾姝臣一听,喜上眉梢。她儿时便喜欢配着粥吃腌菜,只是谢夫人怕她吃坏了身子,从不许她多吃。
如今能自己做主了,她可不拘着自己。顾姝臣赞许地看了采薇一眼。她用了一碗粳米粥,正要抬手取另一碗,却见茂才进来,衣摆上还沾着水。“娘娘,"茂才行了礼,看着顾姝臣一脸谄媚地笑,“殿下让奴才来问,娘娘今晚还往继圣轩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