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清楚,能除去他的机会不大了,又想起自己妻儿尚在人手里,卖个巧罢了。
章王试探完人,很快策马离开,魏璟在那山顶绕了几圈,最后才朝那密林行去。
周遭安静异常,没有任何人察觉到那片密林的厮杀。魏璟最后从猎场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头幼鹿,那鹿被穿了膛,血渍沿路都在流,魏璟身上也染了好些血。
老皇帝身边的太监见状,赶紧着人去接,随后便听得老皇帝连声称好:“璟儿今日这猎物甚好,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同朕讲来,朕都允了!”魏璟谢过,随后便退下去换衣裳。
江淮之已经走了,文瑶则一直营帐处等着,见人满身是血走来,先是顿了一下,忙问:“殿下可有受伤?”
她虽没看见那密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适才见他亲手提着猎物回来,又浑身是血,便知那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
不知又是怎样的一场猎杀。
文瑶担心他身上有伤,伸手过去,魏璟却先拂开,怔然瞧了她一眼,随后漠然道:“无碍,出去。”
他脸色极冷,径直走开了。
玉白捧来衣物,对她道:“舒姑娘可先回去,这儿有我就行了。”文瑶心道可能有些事不方便她在场,于是先回去了。可直到入夜后,魏璟也没回来。
她以为是有事耽搁了,又想着该尽心医治,不敢懈怠,于是在寝殿外等了许久,等到最后靠在廊下睡着了。
殿门吱呀被推开时,她才惊醒过来。
子时已过,廊道灌风,她坐在栏槛上,满头皆是被卷落下的琼花瓣,随她站起身,又簌簌掉落。
双眼蒙胧,说话也带着些浓音,像是没睡醒:“殿下服过药了吗?”她脑子里只管着魏璟头疾,希望快些好,所以能说的话总是这些。浑然不觉,自己这样尽心尽责的模样,在面前人瞧来是另一种意味。魏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才道:“如今是深夜,你这般苦等,是打算彻夜留下了?”
文瑶:“小人既然答应过医治,自当是尽心尽力。”等也等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殿门推开,文瑶跟着进去,先是给他探脉,随后回禀道:“近来两月殿下夜歇时间变长,头疾已经缓解了不少。”
虽然有时候施针服药不规律,但较之以往好了太多。原本两三天便会发作一次的头疾,如今延长了许多天,并且发作时也没有从前那么难忍。一切都走向好的方面。
终于有值得高兴的事情,文瑶有些欣慰。但也不敢贪功,如实道:“若殿下继续保持好情绪,按时服药歇息,说不定再有几月治疗便能好全了。”魏璟闻言,眼底浮过一丝玩味的神色,“本世子今日猎了头鹿,那双眼瞧来颇有些似你。”
文瑶笑容凝住。
不知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他,竞说如此可怕的话。“瞧来单纯,可却极其狡猾,竞能躲开本世子一箭。余下几月你若能尽心医治固然好,但若偏了心思,怕是不好收场。”文瑶的手尚搭在他的脉搏上,闻言忙收回了手,起身道:“殿下不必担心,待殿下头疾痊愈,小人便会离开。”
魏璟:“甚好。”
自行宫回来后,文瑶便重新调整了诊治方法,若非头疾发作,施针便是五天一次。
这样一来她也不用夜夜都进出魏璟的寝房,少了接触,也少了没必要的误会。
文瑶如是想着,可不过第三日,陈管事便来告诉她,头疾虽不发作,可夜间又开始不眠。
她好像白忙活了一场。
文瑶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可知近日是发生了何事?”陈管事想了想回道:“殿下自行宫回来便派人去了趟江陵,送了好些东西去褚家。这两日圣上也谈及了两家的婚事,正挑选日子要尽早定下来,还道要将人先接来京城。只不过碍于那文姑娘自小多病,这么折腾一下,身子吃不消。”“殿下这两日想是忧愁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