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则杀。”
此时听到齐甄的话,徐肃年眸光微微一颤,但他什么都没说。
眼看天色欲沉,仿若有下雨的迹象,齐甄说完正事也没再久留,很快翻窗走了。
房间里只剩徐肃年一人,他看着桌上的信,摸了个火折子点燃,然后扔到了墙角的火盆里。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房里没点灯,那跳跃的火焰成了唯一的光亮,将徐肃年枯坐的身影压扁,再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信纸被燃烧殆尽,最后一星火焰随着夕阳一并没入黑暗,徐肃年直起身,端起桌上早已冷透的茶,缓缓饮尽。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他们没能准时出发。
盛乔一觉睡到中午,坐起来时见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若不是琥珀正在床边叠衣服,她还以为是半夜。
“怎么这么黑?”盛乔迷迷蒙蒙地揉眼睛。
琥珀见她醒了,一边点灯,一边说:“打了半宿的雷,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呢,今日怕是赶不成路了。”
竟然从半夜就开始下了,盛乔睡得沉,完全没听到动静。
今天天冷,琥珀拿了件厚衣服给盛乔披上,问:“小娘子饿不饿?”
盛乔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说:“天这么黑,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一起去吧。”
“好。”
琥珀答应着,倒了热水伺候盛乔梳洗。
两刻钟后,两人一起来到客栈大堂。
盛乔本身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又梳头发换衣服磨蹭了时间,等她们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平时的饭点。再加上今天天气不好,盛乔还以为大堂里不会有什么人。
没想到下来之后,人竟一点不少,只是没什么人在桌边坐着,都挤在了窗口和门边。
盛乔和琥珀找了个位置坐下,柜台后面的伙计过来招呼,“两位小娘子用点什么?”
盛乔点了一碗鸡丝面,然后有些好奇地指了指门口聚集的人群,问道:“他们是在看什么呢?”
店小二记下两人点好的菜,说:“听小娘子的口音,应当不是咱们洛州的人吧。”
盛乔点点头。
店小二解释道:“咱们洛水县临近洛水,平时最怕暴雨,万一冲塌了河堤,怕是整个县城都要被淹了,大家也都是担心,想看看这雨什么时候停。”
“竟是这样……”盛乔很是惊讶,不由得也跟着往外面看。
虽然这雨已经接连不断地下了很久,却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架势,冷风吹着雨滴噼噼啪啪打在窗棱上,仿佛敲进了人的心里。
本来就不太饿,现在看着人群,盛乔更是食难下咽,鸡丝面送上来后,她随便垫了几口就撂下了筷子,也跟着走到了窗户边。
她并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只是从没想过,这样一场雨竟然会影响一城百姓的命,让他们为之担惊受怕。
莫名的,盛乔心里有些难过,她将视线转向拥挤在门口的人群,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少安?”她惊讶地叫道。
徐肃年闻声转头,似也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下来,愣了一下,才走过来,“小娘子下来做什么?”
盛乔指了指仍在用膳的琥珀,说:“本想吃点东西,没想到雨竟然还下得这么大。”
因为听了方才店小二的话,她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了一点悲悯。
徐肃年闻言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划过。
盛乔感觉到他的目光,偏头去看他,奇怪地问:“怎么了?”
徐肃年没说话,仍旧看着她,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尽是些看不懂的情绪。
盛乔被他盯得莫名不自在,她照旧怀疑自己,摸摸头摸摸脸,却没摸到什么不对。
“喂。”她推了一下徐肃年的手臂。
徐肃年这才收回视线,半垂着眼帘看她作怪的手。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盛乔色厉内荏地瞪他一眼,然后命令道,“不许你这么看我。”
原本很是沉重的心情仿佛一下子被打破,徐肃年故意又把视线移到她的脸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盛乔蛮横道。
“好罢,一切听小娘子的命令。”徐肃年哼笑一声,慢吞吞答应下来。
盛乔听出他言语间的戏谑,莫名有些耳热,她抬手使劲揉了揉不听话的耳朵,然后赌气似的把脑袋扭向窗外。
徐肃年勾了下唇,也跟着往外看去。
窗外瓢泼大雨,屋内人声喧闹,两人就这么并肩站在窗边,谁都没有再开口。
直到不远处的街上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男人,盛乔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一手扯住身边人的袖子,一手指向窗外,“你快看,这么大的雨,还有人出来呀。”
徐肃年看着那群人手上拎着的工具,微微眯起眼睛,“他们是去清理河堤的。”
“清理河堤?”盛乔很是不解,“这种事难道不该是官府的人做么?怎么就派这么几个人去。”
大约是官府不管罢。
徐肃年的视线在那几个人中停留了一瞬,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
“看来今日是不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