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下民风已算十分开放,但徐肃年并不希望盛乔被学生们议论,因此并没有走过去和她同坐的意思。
只是暗示般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然后,便拎上厨娘递来的食盒,转身走出了求知堂。小厅里,不知盛乔看到了,郑墨、纪明实、琥珀自然也都看到了男人的动作,只是琥珀一直在状况外,郑墨和纪明实则不约而同地看向盛乔。明明是很寻常的一个动作,但不知为何,由徐少安做起来,就仿佛充满了暗示一一
盛乔瞬间想起了上午在耳房发生的一切。
一缕绯红顺着脸颊一直爬上耳根,盛乔有些心虚地捂住耳朵,看着郑墨和纪明实,“你们,你们看我干什么?”
两人都没说话,但郑墨的眼神实在有些意味深长,盛乔总觉得表姐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她掩饰般地轻咳一声,说:“我已经吃完了,先走了。”说完就立刻要往外走,琥珀见她要走,也忙跟着要起身,却被盛乔一把按了回去,“你继续吃,别管我,我就是突然想去花园里散散步。”“可是…“琥珀还想再说什么,这回被郑墨拽住了。琥珀不解地看着她,“郑娘子,你拦着我做什么呀。”郑墨叹口气,“由着她去吧。”
走出求知堂,是一条没有岔口的小路,周围绿荫森森,在夏日能遮挡阳光。盛乔一边往前走,一边往两边看,低声唤道:“徐少安。”“徐少安……
她以为徐少安会在路上等着自己,没想到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他竞然真的回去了!
盛乔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亏人家还追了出来,原来根本没想着要等我。“她一边走,一边愤愤地抱怨。
正巧路上有颗小石子,她有些失望地一脚踢开,石子骨碌碌滚了好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至于这么生气?”盛乔动作一顿,忙转身回头,见徐少安正负手站在身后的一处绿茵下。她先是惊喜地想要跑过去,但忽又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变得矜持起来,“你不是回去了吗?在那站着做什么?”
徐肃年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主动走过来,哄道:“小娘子脾气这么大,我哪敢真的回去,只怕小娘子要把我当成石子踢。”他说得夸张,盛乔故作严肃地瞪他一眼,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徐肃年见好就收,没再故意惹她生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抬手凑到盛乔唇边。
盛乔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做什么?”
徐肃年却拿空着的那只手握住盛乔的肩膀,不许她躲,然后说:“还能做什么,帮你擦嘴。”
盛乔大惊,“我嘴角有东西吗?”
难道她方才和人说话的时候,嘴边一直沾着东西,可她分明擦过了呀。徐肃年不回答,只是捏着帕子仔细地给她擦起来,那认真的架势,倒像是在提笔作画。
男人的帕子不是多名贵的布料,织绣虽说不上粗糙,可盛乔的嘴唇实在太娇嫩。布料不轻不重地贴上去,绕着她的唇形一点点擦拭着,盛乔忽然觉得有些痒。
她强忍着没动,却还是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徐肃年只当没看见,替她擦完之后,重新把帕子叠好收回怀里,这才道:“没有别的东西,只有没抿干的茶。”
茶,什么茶?
盛乔懵懵的,明显没听懂他的意思。
徐肃年看着她,说:“以后不许随便和别人碰杯。”盛乔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却有些委屈,“可我也没和他碰……”重点是碰杯吗?
徐肃年恼火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许和别人一起喝茶。”这是什么道理,盛乔更不满意了,“为什么不许,我每天都要和表姐一起喝茶。”
徐肃年被她气得深呼了口气,硬邦邦地说:“郑娘子可以,他不行。”起先盛乔还没听懂男人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语气竞有些新奇,“徐少安,你是不是吃醋了?”
徐肃年看她一眼,不承认,“吃什么醋?”“当然是明实哥哥的醋了。”
徐肃年一听到那四个字就自动皱起了眉头,“我没有。”“还有,不要那么叫他。”
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盛乔说过话了,但盛乔并不生气,反而觉得他这幅模样很是有趣,于是故意装听不懂,“我怎么叫他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徐肃年知道她是故意在气自己,他阴恻恻地勾了勾唇,然后说:“小娘子不明白没关系,下次我当着他的面再亲你一次,他就明白了。”说完,拇指在盛乔的唇角摩挲了一下,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点惩罚的意味。
盛乔莫名被这动作羞红了脸,没再反抗,不怎么乖巧地哦了一声。就这样,两人笑闹着穿过小路,将要分开时,徐肃年问她要不要到自己那里去,盛乔摇了摇头,说:“我下午要去找我表姐。”方才吃饭的时候,郑墨几乎一直在发呆,盛乔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只是碍于在外面才没有开口问。
下午有空,她自然要去郑墨。
徐肃年闻言也没再说什么,只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又叮嘱了两句,这才与她分别。
本想下午陪盛乔的,没想到她有别的事,因此徐肃年用完了午膳,便离开了济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