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调几个油碟,随后往煮牛大骨的锅底下放几块木头就拉着弟弟洗手。刘丽娘把鱼盛出来锅刷干净,薛二哥就把汤倒进去。随后一家人围着灶台用晚饭。
新鲜的牛百叶脆嫩爽口味道清淡,在油碟里打个滚满口油香蒜香,尝不出一丝腥臭,要不是薛二哥亲自洗的,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吃的是牛下水。薛二哥边吃边吞口水,越吃越饿,感觉眨眼睛少了很多,就叫薛理把井里的下水拿出来。
林知了:“二哥,还有两条鱼呢。”
薛二哥先前就想尝尝香煎带鱼和清蒸黄花鱼,然而吃了牛百叶立刻把带鱼和黄花鱼忘得一干二净。
薛二哥假装没听见。
林知了想起什么:“难怪我总觉得缺点什么。”刘丽娘:“缺点什么?“左右一看,“汤圆?!”林知了:“原本打算把东西送回来就去街上买一碗生汤圆,结果忘得一干二净。今儿是上元节,多多少少要吃点吧?"她吃不吃无所谓,只怕迷信的二哥二嫂认为少了汤圆缺了福气。
刘丽娘点头:“我看还是出去吃点。我和你二哥买一碗,你和鱼儿买一碗,三弟和小鸽子吃一碗。”
小鸽子摇了摇头:“我不要吃汤圆子!”
刘丽娘心说,吃不吃由不得你,“那你吃鱼吗?”小鸽子指着香煎带鱼,“阿姐,我可以拿着吃吗?”林知了给他夹一块:“你可以这样拿着吃,不许往盘子里抓,否则我打你的手!”
以前小鸽子上手抓被打过,是以不得不先问问。小孩闻言抿了抿小嘴:“我的手又不脏。二嫂,你闻闻我的手是不是香香的。”刘丽娘很是敷衍地闻一下:“臭!”
“你病啦鼻子不通气!"小孩撑着灶台找阿姐另一边的姐夫。薛理:“还想不想看花灯?”
小孩立刻把伸出的小手缩回去,抓起带鱼就往嘴里塞。林知了赶忙提醒:“慢点!带鱼是刺少不是没刺!小孩停下,指着锅:“阿姐,我喝汤。”
林知了去院里盛汤,只因院里的铁锅还在烧着,锅里不止有牛大骨、猪骨还有她买的二斤牛肉,比涮牛百叶的汤浓香。原先林知了还想买牛筋,然而到牛肉摊才知道还没拉出来卖牛筋就被官府收走。林知了怀疑官府要用牛筋做弓弦。
林知了用筷子戳一下感觉牛肉炖烂了,她把牛肉夹出来,用筷子压着切一半,剩下一半放回锅里,随即端着汤和碟子进来。薛理听到动静扭头看去,立刻放下碗筷:“还有什么?”林知了:“切了一斤牛肉。要不要再洗点青菜?”刘丽娘抢先说:“不用!这么多都吃不完。待会还要出去吃点汤圆。”给薛瑜夹一块鱼肉,“多吃点,吃得好身体好。”结果便是一家人吃撑了。
林知了把大排炸好后红烧浸泡,又把里脊炸出来,刘丽娘刷锅洗碗,薛二哥把棚下的汤移到店里,林知了就把店门和橱柜都锁上,不用担心小偷翻进来偷走,一行人才去县前街看花灯。
去县衙前街从巷子里往南更近,林知了选了这条路,可是胡同里只有月光没有花灯,小鸽子不乐意,梗着脖子指着北边。林知了告诉他这边更近,小孩一脸好奇地问:“那边不可以到县衙吗?“林知了迟疑一下被小孩看出来,在她怀里蹦鞑。薛理担心林知了没抱住摔着他,起紧把他接过去,“从这边。别嚷嚷了行吗?”小孩瞪着眼睛看着他,仿佛说不许骗人!
薛理不禁问:“我记得你以前很乖啊?”
“我现在也乖啊。"小孩搂着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的脸威胁,“姐夫,我乖吗?”
薛理好笑,我说你不乖,你还敢咬我不成!“乖!"薛理无奈地点头。
小孩坐直,“阿姐,我的花灯呢?”
林知了朝他背上一下,回家拿两个花灯,给他一个给薛瑜一个。然而小孩到路口就把花灯给林知了。
林知了嫌拿着碍事就挂在自家店门外。
天黑下来家家户户门外挂的花灯点着,整条街宛如白昼,各式各样的花灯流光溢彩让人目不暇接,走到街上宛如徜徉于灯河之间。小鸽子兴奋地从薛理身上站起来,嘴里叽叽喳喳地问″姐夫,我聪明吧?你看,好多花灯啊。”薛理被他的衣服挡着,敷衍地应一声就让小孩骑在他脖子上。林知了见状找小姑子。刘丽娘抓住薛瑜的手:“我拉着她呢。"随即还是不放心,叮嘱薛瑜抓住她。
林知了家北边那条街接着城门,百姓俗称“城门街”。因为丹阳县依山傍水,城墙并非四四方方规规矩矩,以至于连通城门的街也是斜的。这条街在城门口朝里看不过几十丈,要是沿着街走到头有十多里。林知了的店在街中间,往东走了一里仍然看不到头,林知了问刘丽娘:“走到头还是现在转去县衙前街?”
“阿姐,那里。"小鸽子指着同县衙前街相反的方向,恐怕林知了没听见,再次说,“阿姐,去那里!”
林知了顺着他的小手看过去,那边比这边更亮,人声鼎沸,隔着一排又一排的房屋也能听出热闹非凡。
林知了:“行一一”
薛理打断:“不行!”
林知了呛了一下。刘丽娘替她问:“怎么不行?”薛理:“勾栏瓦肆!”
林知了恍然大悟,不怪她觉得那边的屋檐楼角看着眼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