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春潮
烛下的少女有一瞬怔然:“啊,这不好吧。”“我们昨夜不是都各睡各的,相安无事吗?怎么今日你反倒过来…”慕昭冷眼瞧她:“这是我的房间,我凭什么不能来?”说罢,他觉得这话说得好似他上赶着来寻她一般。“我认床,旁的睡不惯。"他找补道。
“总不能因为娶了你,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安稳地睡一觉了吧?”少女哽了一哽:…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往前走几步,困惑道:“那我睡哪里啊?”慕昭:“你也睡这儿。”
她蹙起眉:“这怎么能行呢?”
他俩明明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怎么不行呢?"慕昭先发制人道,“都这么晚了,府中人都睡了,人家起早贪黑地做一个月,只拿十两银子,你总不好意思现在把人喊起来,再给你收拾间屋子吧?”
…十两银子,在月府做一年也给不到十两。真是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更何况侯府还算是只强壮的骆驼。慕昭毫不客气地走到床沿,坐下,大掌随意搭在软枕上,“何况我今日听说,朝中有位官员娶了媳妇,在新婚夜却没去她房中,以至于日后府中人人都瞧不起她。”
他顿了顿道:“我过来,也是为了你好。”月思朝小声道:……可当,当初不是你亲口说的,要我离你远点,莫要肖想旁的吗?”
“是啊,我只是来单纯睡个觉而已,没别的。"慕昭脸不红心不跳地审视她,意味深长道,"哦……月姑娘,你不会在想什么旁的吧?”…嗯,她确实想了。
纵然两人已有过夫妻之实,可月思朝对那件事的记忆,唯有忍着药效寻他之前的难受,和解药之后身体的酸软。
之间是否欢愉,她毫无印象,自然也谈不上盼望。但她毕竞是一个正常且健康的女子,面对她名义上的、样貌气度堪称出众的夫君这般暧昧的提议,她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个方面。不过她只是好奇。
而且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她心虚到故作坦然道:“哪能啊,我再信你不过了,来,我们一起睡。”吹熄烛火,两人仰面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被子,颇有些客气。慕昭开口打破沉默:“喂,你给我送的点心我吃了。”月思朝:“哦。”
慕昭:………所以你别生气了。”
他不提这事儿,她要都给忘了。
那时她说什么来着?
谁吃谁小狗。
“慕昭,你居然自愿当小狗。"她感慨道。“汪。”
他在心里叫了声,旋即清了清嗓子,侧目望她。“你白日不是还喊我夫君吗?怎么如今倒只喊我慕昭了。”……那不是有外人在吗?凌川说,不能失了礼。”竞是那小子的主意。
不过他总算办了件人事。
可以考虑给他涨点月钱。
“你这样不行。"慕昭面不改色道,“万一哪日叫混了怎么办?为了建立你良好的习惯,以后私下里也这么叫吧。”
月思朝”
话虽有道理,可她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他,思考着该如何婉拒,还未想出法子,困意便席卷过来。
夜深人静。
他睁开眼,凝着她的睡颜。
睡梦中的她看起来乖巧恬静。
他与她明明早有过比如今更亲密的关系,可在之后的那段日子里,他总是避不去想那个满是潮湿水汽的雨夜。
回忆,便意味着眷恋。
可即便他刻意不去想起,每每望见她,那夜的触感仍会从记忆深处一遍又一遍地浮现,真实得仿若刚刚发生过。
他记得她很软,抱着的时候很舒服。
他下意识伸出手,搭住了她的细腰。
他一向起得早,应当不会被她发现的。
心里这么想,他的动作便大胆了几分,把隔开两人的被子轻轻抽出来,环着她的手臂收紧,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反正都已是他的夫人了。
只是搂着睡一下,应当不过分吧。
只图他的条件又怎么了,起码他有钱有色,那就是他的本事。所以如今他可以躺在这抱着她,而季述不行。更何况他只是觉得她抱起来很舒服,又不是喜欢她。两片寝衣紧紧相贴。
布料的摩擦让他莫名觉得仍与怀中温软有些许隔阂,他随意扯开自己的衣襟。
而后手指落在她寝衣的系带上。
犹豫许久,仍是默默缩了回去。
他俩并非两情相悦,他可以大大咧咧解自己衣裳,但不能冒然去解她的。东方渐起鱼肚白。
慕昭这夜睡得格外沉。
月思朝则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强盗五花大绑了起来,腰后还抵了把匕首,迷迷糊糊之间,她试图从中挣开逃命。
耳后传来一道带着睡意的慵懒呢喃。
“别乱蹭。”
这一句轻语犹如惊雷,在她耳边轰然炸开。她猛地睁开眼睛,垂眼见腰上束缚着她的手臂收紧几分,而那把"匕首"仍抵在她的后腰。
…啊这。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凭借本能自他怀中抽离,回首便看见他寝衣散开的上身。
她赶忙闭上眼睛,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