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复粗险,忿不思难,丑言悖逆,其状已彰。当今天下未定,外有就敌,今若赦之,必贻后患。”
昔日好友,今日不死不休,真是讽刺。
李渊别的不信,必贻后患这两个字倒是听进去了。他最终还是下旨,杀刘文静、刘文起,籍没其家。长孙嫣同丈夫去了几次太和宫求情,都没有得见公爹。听闻刘文静临刑,抚膺叹曰:“高鸟逝,良弓藏,故不虚也。”父子间的第一次博弈,以父亲的大获全胜为结局。李世民由此事灰了心,称病告了长假,窝在承乾殿里不出门。长孙嫣眼睁睁的看着她那人高马大的丈夫日日赖在她小小的美人榻上,裹她的毯子,看她的书,时不时还叫她给念一念,叫她十分烦恼。终于,在李世民试图抢夺绛云剥给妻子的石榴籽的时候,长孙嫣爆发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李世民攥了把石榴籽塞进嘴里,果然很甜,理直气壮道:“怎么了,这样不好吗?”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救世主,他救不了刘文静,也救不了晋阳。他甚至不敢想,刘文静是不是因他而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了皇帝,父亲就不是他认识的父亲了。当真天家无父子?
没关系,做一个在家里同娘子抢石榴吃的亲王也不赖。长孙嫣可不乐意,朝露特意为她熏了梨花香的小毯子,都要被他的丈夫染出一股铁锈味儿了。
她劝丈夫:“你去同公爹服个软,公爹还疼你的,兵也叫你领,仗也叫你打的。”
晋阳前线,行军总管姜宝谊、李仲文相继战死,平阳公主被困娘子关,齐王李元吉的求救文书一封又一封的传到长安。最适合去救援的,应该是皇帝的次子,曾经平定西秦的秦王李世民。但裴寂主动请缨,要求率军征讨,李渊就任命其为晋州道行军总管,准其便宜行事。
裴寂心里知道,自己逼死刘文静这事会引发朝野不满,也知道自己缺少战功根基不稳。
最重要的是,秦王不能再立战功了,这是裴寂,皇帝,太子的共识。李世民心里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心里枢着一口气:“我若是跟父亲服了软,那些朝中拥护我的人,怎么看我?”长孙嫣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她想到什么:“那么刘大人的身后事,你就得上着点心了。”
李世民也正想着这件事,但他如今称病与父亲枢气,不便出门。长孙嫣见他面有难色,思忖片刻:“我倒是可以替你跑一趟。”她独自去参加了刘文静的祭礼。
刘宅冷冷清清,毫无人烟,刘夫人带着幼子在灵前哭骂:“我就叫你不要纳那个狐狸精,你偏纳,闹出了这许多遭污事,你倒是死了,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呀!”
长孙嫣尴尬的立在旁边听了响,刘夫人的余光扫见她来了,又换了话风:“你还日日说什么秦王真英雄,是明主,结果呢,一道圣旨下来,他可保得住你!”
她叹了口气,道:“秦王在病中,不便来,叫我替他来给刘大人上柱香。”刘夫人抹着眼泪,倒是没有拦她。
上过香,长孙嫣低声道:“可否请夫人到内室一叙。”到了内室,长孙嫣从朝露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刘夫人:“逝者已矣,生者总还要活着,夫人是我和秦王的媒人,这件事我们一直记得,陛下抄没了文家家产,我们想着夫人和侄儿总要有些财产傍身,就拿来了这些。”刘夫人接过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些金银,下面压着几张地契,有房产铺面,还有城外一个不小的庄园。
她登时就红了眼。
她听到了秦王妃叹了口气:“刘大人为何而死,夫人心里应该有数,若说要怪秦王,也太冤枉他。”
见刘夫人默然点头,长孙嫣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您放心,倘若有秦王得势一日,必将为刘大人平反。”
刘文静的葬礼虽然无声无息的结束了,但朝中众臣的想法,却并不平静。与此同时,裴寂的仗也打的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