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石带来的是可怕的铂铅病，那时一种非常非常可怕的传染病，而弗雷凡斯这座本来以‘白色城镇’闻名于世的国家，也因为铂铅病而王国。
“织姬啊，以后一定要离那种人远一点。”
“还敢出来祸害别人，嗤。”
哈伦护士长猝了一口，她恶狠狠地咬牙，说，那两个人就是来祸害他们的，安安静静在没人的地方自己待着不好吗。
“可是……”
井上织姬张口：“如果是传染病的话。”
因为早上擦肩时离得近了，井上织姬看见抱着那个生了病的男生的大人，他的脸上虽然化了妆看不真切，但是露出来的手和一节手臂，全都是干干净净的样子。
完全没有白色的瘢痕。
那个人分明就是最普通的，健康正常的成年男性。
她很认真地对哈伦护士长说：“说不定是误诊呢，那个男生不一定是铂铅病呀，那个大人没有被传染的痕迹！”
“什么！”
猛地站了起来，哈伦护士长大惊，赶紧拎住井上织姬的手掌：“来来来，赶紧做个检查，万一真的被传染上就不好了。”
她赶紧把消毒喷雾翻了出来，对着井上织姬就是一阵猛喷，还把这个懵掉的女孩给直接塞进了还空着的诊室里。
身为诊所里年纪最大的人，哈伦护士长对医生都是有魄力的，她大喊着要正偷闲吃着零食的医生给新来的助理妹妹做个基础检查，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她蹲下来，拍了拍织姬的手：“虽然不一定会传染上，但是别离那种人太近啊，织姬。”
而任着医生拿了听诊器给自己听心跳，还又拉着自己要去做检查的动作。
井上织姬安安静静看着这些，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块，一块是灵魂，以飘起来的角度在看被拉来拉去的不知道反应的另一块身体。
她突然很难过。
非常非常的，难过。
她听见护士长说，“如果这不是传染病，那弗雷凡斯怎么会亡国？”
护士长说，你还太小了，不懂这些，还是要谨慎点才好。
耳朵里听见了这样的嘱咐，而脑袋里却响着上午听见的话。
那对父子……应该是父子吧？
大人对着小孩说，他肯定能找到能给那孩子治病的医生，不要放弃希望。
明明生病的人还在努力求医，但是医生却又拒绝为他们医治。
这是最让人悲伤的事情。
她看着哈伦护士长：“啊……”
很轻的声音从口中叹出，让人分不清是应答，还只是单纯的叹气。
——哈伦护士长是很好的人。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意识，井上织姬才感觉到更加的悲伤——明明是很好的人，但是，好矛盾。
女孩有着一对很明亮的大眼睛，是很温和的褐色，眼角却是天生有些下垂的，给她添加了一份天然的无害感。
这样的眼睛里面，此时此刻多出了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悲伤。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就对上了这样的视线，医生摸不着头脑。
“哈伦姐，这孩子挺健康的，没事儿。”医生让哈伦护士长把织姬领走，一边还暗自嘀咕着想，现在小孩果然都还挺早熟的，这样的眼睛可不像十岁该有的样子。
他十岁的时候，还在跟镇子口的杰克在比谁抓得到独角仙更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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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第一天。
井上织姬并不快乐，但她也学到了很多更实用的。
诊所今天还接到了一对吵架进来的夫妻，妻子拧着丈夫的耳朵，结果撕裂了一半。
她端着托盘，上面还摆着止血的棉花，被允许近距离看医生怎么去缝针。
目前，织姬也属于是眼睛会了的状态——实际上她只被允许给医生递过去止血钳还有接过沾血了的棉花。
走出诊所的时候，虎杖悠仁已经推着自行车在等着她了。
保安是三班倒的岗位，他比织姬要早下班三个小时，趁着集市还热闹的时候，虎杖还去提溜了一大袋子的菜回来。
他给织姬塞了个纸袋子，热气腾腾的，还散发着很好闻的甜甜的麦香。
“织姬姐，好吃的面包。”
少年人笑了笑，“吃下去可以换来好的心情。”
一早就注意到了井上织姬对于早上被赶走的病人的在意，虎杖悠仁做不到别的，但是给学姐买个喜欢的面包还是能做到的。
坐在自行车的后座，织姬还听见虎杖在说，他去镇子另一端的集市想要买点新鲜的蔬菜的时候，还又碰见了早上的那两个人。
他说，他们好像又被医院给赶了出来。
北海的发展不错，这座岛上又是医疗资源比较集中的地方。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赶出来，虎杖也叹了口气：“肯定很难受啊……”
因为是治不好的病吗？
但是还没有治疗，为什么要在接诊之前，就开始否决对方求生的努力？
抓紧了少年背后的衣服，小女孩忧虑地看着地面上的自行车轮转动的影子，橙色夕阳笼罩着世界。
她闭眼，又睁开。
一声叹气又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