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问道:“那要怎样做,现在过去杀了他吗?”“不光杀了他,跟着他的那十几个人,通通都杀了。”语气轻飘飘的,黑暗中,二人甚至能够隐约窥视到顾贞唇边的笑意,一阵寒意冲上来。
他们虽然名称劫匪,但自认为也是有一定道德,比如谁得罪了他们,把账算到谁的头上,从未牵连过无辜,没想到李睿却要杀十几个人。见到他们恐惧,顾贞脸上的笑意更盛:“我这是也是为了你们考虑,因韩宁在县里结怨甚多,于你们最好的方法,便是杀了他,推到百姓的头上,百姓是恨透了他们所有人的。”
顾贞调查清楚了,劫匪与韩宁背后的两股势力之间很不对付,劫匪是听从乾朝的,韩宁却与蜀州有千万缕的联系,蜀州本就是从乾朝割据出去的,乾朝一直想把它重新收入囊中,碍于大昭势力太大,只是保持暂时的和平,但二者内里却是一堆龌龊。
比如,韩宁和劫匪之间只是维持表面的合作,背地里都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但是直接撕破脸,还是不大好的。
只有冉黎一个人因为母亲是蜀州人,父亲是乾朝的权臣,在乾朝和蜀州之间灵活地游走。
底下的一个县令出了人命,加上她的妹妹也在这里,她是一定会暗中过来一趟的,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都以温柔稳当的形象出现,然而这一次,她将在他的面前展现出她的狠辣面孔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不知道冉曦知道自己的姐姐是这样一个人,会不会接受不了,冉曦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寂寂夜色,微风拂过。
“要是在驿馆里杀这么多人,也费劲吧,肯定得会让他们知道的,韩宁再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命官,不是那些商人比得了的。”顾贞吩咐道:“谁说要在驿馆里杀了他?他在驿馆驿馆里呆不到一个时辰,还得继续赶路,我们去前面的山头守着。”一人好奇:“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郡主那边…另一人忙按住他,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不是郡主给的消息还能是什么,你别问了,再把这位郎君惹急了,咱们俩直接吃不了兜着走了。”打又打不过,只能乖乖听从吩咐了。
三人迅速地埋伏到了山头,果然不出顾贞所料,一个时辰都不到,韩宁带着十几个侍从,匆匆忙忙地踏上了归途,因为收到了蜀州递过来消息,要他赶紧回去处理黄河堤坝的事情,不要让大昭过来查的人发现漏洞。一群人还在还在睡眼惺忪中,忽然听得山上案案窣窣的响动。“莫不是裴容又带着人过来了,向我讨要个说法?”没有人回答。
但由于此种事情之前常有发生,韩宁没有察觉到异常,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如何糊弄过裴容,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惨叫。下意识地以为又是裴容气势汹汹带着一堆人吓唬他们来了,韩宁气愤地跳下马车,正要开口指责,一阵冷风倏忽间从他的脖颈划过,紧接着双腿离了地,荡在半空中。
连对面人的面容都来不及看清,就被人拎着,直直地朝着一处黝黑的地方过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摔下去直接粉身碎骨,不可能有一丝的生路。
他奋力地挣扎着,拎着他的人虽然瘦削,可力道却大得惊人,反倒将他的脖颈扼得死死的,根本喘不过气来,提着他,就如同提着一袋并不算沉的东西。手一甩,便将他丢入了深谷当中,深谷如同一只饥饿的巨兽,静静地等待被碾成粉末的食物的投喂。
一切在一个连月亮都隐匿在云层中的夜晚发生,悄无声息地,将一个个生命夺走。
顾贞依旧是一脸的淡定,冷风的呼啸中,忽然听得杂声,原是那两个劫匪漏了一个人,没将其推下悬崖,此时,那人在极度的恐惧下,举起刀来,向他砍去。
黑暗当中,顾贞提起剑来,一剑捅穿他的心口,干脆利索,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不过,血喷溅了他一身,落到夜行衣上,也溅到他的脸颊上,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杀过的人多了,若是放在往常,这种东西,他都很是习惯了。可是此时,一想到不久之后就要去见冉曦,这一身的血腥气是很难完全洗干净的,本来前日就出了那事,让表妹对他心怀芥蒂,这一日再这样过去,表妃对他大概更没有什么好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