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手,她今晚就得彻底栽在这里了。
从今天这件事里她得到的最大教训就是不能轻举妄动。
没过多久,利奥用枪管,敲了敲她的手。
铁质枪管触感冰凉,艾琳打了个哆嗦,心领神会的把药品一股脑拖过来。
等她处理完伤口,利奥会不会直接崩了她?
不,不会,19世纪末的枪没有消音器,他如果现在一枪崩了她,那么整个庄园的人都会听到枪声,他自然也会暴露。
他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突兀的念头浮现心头。
现如今没有消声器的枪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时效直至天亮。
她必须在明早前回到自己的房间,否则等待她的命运也不会比现在就被一枪打死好多少。
并且说服利奥和她一起逃跑。
艾琳咽了咽唾沫,定住心神后言简意赅道:“我打算逃婚,我想逃到北方去,我有钱,我们一起逃我还能当你的掩护。”
她还留了个小心思,没告诉利奥她的目的地是罗切斯特。
仗着利奥不清楚她们家的情况,艾琳大着胆子撒谎道:
“我结婚对象家里是我们本地的大户,那个男孩很喜欢我,要是知道我逃婚,他们家和我们家一定会拼劲全力找我,可以帮忙转移我爸爸在你身上的注意力。”
她试探着问道:“我叫艾琳,你呢?”
女孩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小心翼翼的清理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除了实在弄不下来的地方。
甚至还有胆子瞄着他的枪,明明刚才还吓得发抖的人,现在却敢问他问题,甚至觊觎他的枪。
利奥望着她,神色莫测。
他头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女人。
自作聪明却胆小、莽撞轻率且心软。
没任何防备措施就来接触陌生人,但被他用枪指着她的人处理伤口时会下意识放轻动作。
是威尔收买的奸细吗?听说女人很擅长扮猪吃老虎。
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温暖获取他的信任,再套出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威尔觊觎吉普赛人的炼金配方很多年了。
据说威尔曾亲眼看到过,他母亲甚至拥有着点石成金的本领。
少年默不作声,艾琳捏着剪刀的手越来越冰,肠胃由于惊惧和后悔而绞在一起,隐隐作痛。
铁制枪口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艾琳被声音所吸引,条件反射的低下头。
地上是几个歪歪扭扭的暗红字母,而利奥捏着枪扳机的食指上沾着血。
“LEONORDO”,她拼出了这几个字母。
是利奥的名字,他用手指沾着自己的鲜血,写下了名字。
他是个哑巴?
艾琳一愣,猛地仰起头,手上不慎用力,剪刀上扯下来一块粘着血肉的布料。
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涌出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很疼。
可利奥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冷冷的瞧着她,仿佛没有痛感一般。
艾琳后背隐隐发寒,如果不是天生痛觉不敏感,这小孩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这么忍痛。
而且流了这么多血还能保持意识清醒。
她用力一闭眼,莫名升起一股与虎谋皮的紧迫感。
现在有免死金牌,那以后呢?她用什么和利奥博弈。
怎么样才能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凭她现在了解到的这一点信息,根本不足以她掐住利奥的命脉。
换句话说,逃出这里后利奥随时可以杀了她。
但往好处想,她至少暂时性的拥有了一个会用枪的盟友,在逃出庄园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艾琳苦笑,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我要用烈酒帮你消毒了,有点疼,你忍一下。”
她本来还想问问利奥需不需要咬一块手帕,以防过于疼痛下他咬伤自己舌头,但一想到抵在自己脑门上的左轮手枪。
——感觉让他受点苦也不是什么坏事
艾琳拔掉酒塞,捏着绷带,脸色看起来比利奥这个病人还差。
少年默不作声,她猜测应当是默许的意思。
于是,烈酒倾泻,冲刷掉粘稠的鲜血,艾琳迅速用干净绷带压迫止血,伤口周遭的皮肤迅速肿胀发红,污血涌出,她眼疾手快的开始用银线缝合大的裂口。
丝线穿过皮肉,女孩的手又快又稳,远超利奥预期。
简直要超过某些不太专业的医生。
伤口处的神经末梢被酒精灼痛,如同被火焰燎过般疼痛,随后是短暂的麻木感,酒精浸泡过的地方开始发白起泡。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艾琳终于处理好利奥腿上四个极深的伤口,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系好最后一个蝴蝶结状绷带,下意识想俯身吹吹伤口。
她之前做义工天天缝伤口,那些小朋友老缠着她呼一口,想让痛痛飞飞。
搞得她缝完伤口下意识就想吹一吹。
可利奥不是孤儿院的小朋友,他是会用枪指着她脑袋的暴徒。
艾琳动作猛地僵住,落在她后背上的视线困惑且冷淡。
这女人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