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上,并没有胡乱插嘴。牵扯到平凉侯尚未定罪的贪污一案,杜先生不敢多说,语重心长地给秦炳、袁崇礼讲了一通同窗之礼,劝道他们遇到分歧要心平气和地讨论、有理有据地分析,而不是动手打架。
这一通讲下来,没有打架的小公主记得很认真,歪着脑袋不看对方的秦炳、袁崇礼压根没往心里去。
没多久,乾元殿派了公公来,传秦炳、袁崇礼去乾元殿面圣。庆阳继续跟着。
提前在讲堂等候的郭先生见了,走到门口询问道:“殿下不上算术课了?庆阳分得清轻重,毫不犹豫地道:“今日的先免了吧。”她本来就是提前读书的,今天没上的课下次可以继续上,但二哥打架的事却不会天天有。
乾元殿。
兴武帝并不意外女儿居然也跟了过来,离开龙椅,绕过来检查袁崇礼一身的伤。帝王虽然还没开口,眼神却是关心的,落在少年身上的手也很轻柔,袁崇礼满腹的委屈就这么被勾了出来,化成一滴滴豆大的泪珠。御医也到了,兴武帝让御医先给袁崇礼检查、敷药,他抱着女儿旁观,自始至终没怎么去管跪在地上的秦炳,哪怕秦炳脸上也挂了一点彩。袁崇礼这边收拾好了,兴武帝让御医退下。庆阳关心二哥,道:“父皇,让御医也给二哥涂点药。”御医停下脚步。
兴武帝哼了一声:“不用管他。”
御医偷偷瞄眼二皇子,低头告退。
冷静下来的袁崇礼主动跪回到秦炳身边,保持一臂左右的距离,磕头道:“皇上,微臣不该朝二殿下还手,微臣伤了二殿下,您责罚我吧。”他跟二皇子共处了三四年,有时候可以忘了尊卑玩闹说笑,但在皇上面前,袁崇礼不敢僭越。
兴武帝:“凭什么不还手?朕视你父亲为手足,便也把你当自家子侄看待,让你进宫陪二皇子读书,是为了你们俩好,盼着你们互相督促勉励,一起学好本事将来为朕分忧,不是让你进宫给他当奴仆的。奴仆忤逆主子是犯法,伴读本就对皇子有劝谏之责,他说错了你要纠正,他无故出手,你也可以躲避反抗,不能惯着他的臭毛病。”
皇上如此公正,袁崇礼心里很舒坦,余光投向二皇子。秦炳认可父皇对伴读的解释,可父皇说他无故出手,他不服,昂起头道:“他爹贪污,我……
兴武帝目光一冷:“是有人告发平凉侯贪污,朕都没查清楚,谁敢定平凉侯的罪?”
秦炳:“…他真没贪的话,那么多人,御史台为什么单单参他?”兴武帝:“树大招风、三人成虎,朕器重平凉侯,自然有人嫉妒平凉侯,因为嫉妒而诬陷一个人难道很稀奇吗?如果因为有人告发朕的功臣朕就直接给他定罪,那将来有人跟朕说你有偷盗之举,朕也要仅凭几句空话就信了对方?”秦炳…”
他没话了,兴武帝的脾气却上来了,瞪着儿子道:“你个蠢货,听风就是雨,你怀疑别人也就罢了,平凉侯是朕的左膀右臂,崇礼更是陪伴你三年多的好兄弟,兄弟啊,同患难共富贵的情分,有人欺负你的兄弟,你不替兄弟撑腰,不去找兄弟问个清楚澄清误会,竞然直接对自家兄弟动手,如此偏听寡义,谁还敢跟你做兄弟?”
少年郎们最喜欢讲兄弟义气,被父皇这么一骂,秦炳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看袁崇礼的时候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袁崇礼见他知错了,有愧对自己的意思,忽然也没那么生气了。兴武帝直接让老二向袁崇礼赔罪。
秦炳别别扭扭地赔了,袁崇礼摸摸嘴角,略带埋怨地道:“殿下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不怪你,只希望再有下次,殿下能信我,再不济也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秦炳讪着脸嗯了声。
兴武帝:“和好归和好,你打人就是不对,就罚你闭门思过三日,过两天朕带你大哥他们去黄河,你也不用去了。”秦炳顿时发出一声哀嚎。
兴武帝嫌弃地摆摆手:“走吧。崇礼回家养伤,休沐结束再进宫。"另赐了伤药与赔礼给袁崇礼。
两个少年离开后,兴武帝叹了口气。
庆阳仰头:“父皇真的相信平凉侯没贪污吗?”兴武帝亲亲女儿的脑袋瓜,低声道:“父皇不信,但父皇要让身边的人信,让袁崇礼信,再通过袁崇礼的话让袁家人信,父皇对他们这么好,他们还好意思违背忤逆父皇,百姓们都会替父皇骂他们忘恩负义,以后朕惩罚他们,百始也会夸父皇罚得对。”
小公主若有所思,接着问:“那父皇骂二哥的话,也是装给袁崇礼看的吗?”
兴武帝:………是说给袁崇礼听的,但不是假话,你二哥是真的蠢,无论亲兄弟姐妹还是异姓,情分都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一点点处出来的,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辄打骂?父皇怀疑平凉侯,是因为父皇知道平凉侯喜欢贪便宜,且御史台拿出了部分证据,你二哥懂个”
庆阳:“二哥懂屁。”
兴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