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哦,小樱,这是只有姐姐才能教会你的事。不要逃避学习。”春野七奈扬起嘴角,脸落在屋檐的阴影里,没有生气,也没有笑意。只有平静,极端的平静。
而这种平静,春野樱无比讨厌。
“我不怕死!就算死了我也不要你教!”春野樱提声,“别在我面前摆姐姐的架子了七奈!”
摇摇欲倒的电线杆上是孤立无援的漩涡鸣人,春野七奈注视着年幼的妹妹,无言的,甚至过分沉默。
“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樱?”
她沉下的声线仿佛刮过耳朵的粗砂,并不嘲哳,无端让人联想到了屋檐下永远带笑的晴天娘。
她举了个近在眼前的例子:“就像漩涡鸣人,他会在你面前摔成烂泥,连眼珠都蹦出来滚到你脚边,他还能说话,嗓子里还有空气流过,可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好像虫子在爬动的声音。”
“这是死亡。用不了一分钟,他会死,以一个丑陋的、无人在意的模样死在那儿,没有人路过会投来目光。死亡不是墓前的鲜花与哀歌,死就是死,死了你就连虚情假意的赞颂和挽辞也听不见。”
春野七奈微垂下脸,眼睫落下,在阴影里白得失真。春野樱竟觉得她和佐助异常相似——沉重的、经历了很多,又不愿分说于人,于是放在了心的角落任其腐败,烂成汁水,甜腻又霉青,偏偏连丢弃都没想过。
这一刻,春野樱的身体明明害怕得颤抖,可她那颗澄澈又明亮的心竟生出了没由来的同情,她的古怪又讨厌的姐姐,仿佛系着绳子吊在屋檐下的晴天娘,因为什么也没有了,只寄托着那根绳子,可怜可爱。
七奈见小樱后退了一步,歪了歪头,把手搭在小樱肩上凑近,放缓了语气,撒娇似的低语,“别害怕,樱,我不会让你死掉的。虽然很麻烦……
“所以,要好好听姐姐的话呀。”
身为年长者,天生就有教导年幼的孩子的职责,小孩子总是天真的、鲁莽的、难以管教的。七奈没有亲人,但她知道基裘是怎么对待她,揍敌客又是怎么养育他们的后代的。
“外界有太多樱无法应付的强者了。”
过度的危险只会让宝物出现裂痕。太过弱小和脆弱的宝物只会破碎,但七奈是个优秀的收藏家。
她安抚着妹妹颤抖的脊背,长卷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下,挡住了她郑重而专注的侧脸。
“我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姐姐,教导你,保护你,见证你的一切,从你的出生直至死亡……”
她仍旧平静,声音也算不上洪亮,也正是这样平缓的、娓娓道来的话让春野樱愤懑的内心平和下来。颜色相同的头发挡住了春野七奈的脸,也掩盖了春野樱沉思的神情。
“尽会说些好听话。”
春野樱转过头,隐藏起自己狼狈的一面。她心绪不宁地摸着发尾,和七奈不同,她是直发,偏硬的发质让头发在疏于打理的时候总是支棱着乱翘。
远处隐隐有喧闹的人声传来。
大概是漩涡鸣人得救了吧。春野樱扯着头发想。
“嘛,这么吓妹妹可不好啊。”
七奈抬眼审视这个不请自来的银发青年,在他一边倒十分有特色的头发上停留了一秒。
旗木卡卡西倚在墙上,身高优势让他能从上到下完整扫视春野七奈,他卷起书,在七奈的肩上敲了敲。
“樱是我的妹妹。”
“虽然我没体会过有兄弟姐妹的感受,不过这样做怎么看也不行吧。”旗木卡卡西说,眼瞥着鸣人被救下来了,他才继续道:“小孩子老是用杀气吓会长不高哦。”
胡说。小伊长得老高了。
七奈不理他,等春野樱回过神后,她自然无比地握住了樱的手。
“我可以让樱长高。”
死而复生很难,可长高又不难。
“七奈,不要说乱七八糟的话了。”
那些零碎的头绪被春野樱绕成一团塞进了大脑深处,她想起走这一趟的目的——到底是谁在传谣她要当火影的?!是谁!还越来越夸张了,说她一只手就能轻松撂倒五个人,连宇智波佐助都不是她一合之敌。
内心仿佛有个愤怒小人要跳起来打拳咆哮:不要再给我加奇怪设定了!
她攥住春野七奈的手,却意外地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疤痕,“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七奈正警惕地和那个银发男人对视,经验告诉她,银头发的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是比库洛洛还可恨的小偷!
樱攥疼了她的伤口,七奈看了看手心被她遗忘了的伤,又抬头看了看那个银色扫把头。
“……”
琥珀色的眼睛迅速蓄满眼泪,七奈面不改色地用念力错开掌心的经络,血在压力下反常理地飙出一尺高。
“好痛。”
旗木卡卡西:……
你倒是痛得认真点啊!还有,手上的血都快溅到他面罩上了啊!
现在的孩子……不,他是说现在的姐妹关系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种程度的杀气、
卡卡西很确定,有一刻春野七奈绝对货真价实有了不太妙的念头,只是他出现得巧,她便顺势收回了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