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常不是和你同桌关系最好吗?连上个厕所都要牵手手,这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啦?“封邈终于逮到回怼的机会,起了劲。单成韵却没有心思和封邈拌嘴,她靠在椅子上,抠着桌边沿,一股不知名的失落弥漫开来:“我总觉得自己做朋友挺失败的,我甚至想不到小久有可能会去的任何地方。”
“我只知道她唱歌很好听,学习很努力;但仔细想想,她从来不说自己的事,都是在为我排忧、或者单纯的附和我。”“我连她生日是几号都不清楚。”
“我真的…好像从来没了解过她。”
封邈忽而也沉默了。
他虽然一直女神女神的叫着,但其实也根本不知道,除了单成韵外,他女神有什么别的朋友、喜欢什么东西。
她好像一直游离在众人之外,对所有人都客气礼貌,从不交心。晚风吹堕。
山地车上,齐迢单手插兜,漫不经心低停在校门口。耳机里两人的讨论止息,只余呼吸。
他低着头。
三个结伴返校的女生从身边经过,又走远。少年掀起眼帘。
背后,几声呓语透过风传来。
“卧槽卧槽你们看到了吗?好帅啊。”
“算了吧,看着就冷冷清清不好接近的样子,有那空不如赶紧回宿舍,今晚好冷。”
“是起风了,嘶。"有人声音抖了下,抱怨道,“我今天干嘛穿裙子。”地上吹堕的叶子被风再次卷起,并灰尘在空中无轨迹地旋。同样的晚暮与寒蛩。
………“齐迢动了下黑睫。
听筒里,他嗓音不辨心绪:“我应该知道她在哪。”大
“砰一一!”
直到额角猛然着地的那一下,戚时久还是懵的。头很晕。
膝盖和肩胛都疼得打颤。
“艹,装什么装。"孙骁缩缩脖子,嘴里却在骂咧,“碰瓷啊,一碰就倒。”刚刚尧哥讲完话,这女的转头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尧哥留,所以他就上去掰住人肩膀往回一拉一一
正想着,胸口忽然受到一拳重击,孙骁闷哼了声,被打得径直后退。宗子尧闲闲张握手指,斜乜着他,似笑非笑:“当着我的面,胆儿挺大啊。”
对上那双狐狸眼,孙骁冷不丁打了个寒禁,只喏喏低头。宗子尧却没再多说什么,他跨下摩托,摘了手套,半蹲在女生面前,瞧瞧她的脸色:“你没事吧?”
戚时久并没有什么气力理他。
粗糙的沥青路,书包的重量带动惯性使得她整个身体右侧着地,手掌心火辣辣地疼。
但最奇怪的是右耳。
倏尔的闷胀感袭来,伴随阵阵耳鸣,她头脑一片眩晕,连眼前的事物都看得不甚清晰。
“喂,你怎么了?“宗子尧见她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吊儿郎当的劲都敛了稍许,“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他说话间,酒吧生意太过火热,几辆摩托又驶进巷口,胎噪如潮,引擎声涤荡进来。
但落在戚时久耳里,却与平常完全变了音调和音色。模糊又嗡嗡作响。
“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了。"她捂住耳侧,烦躁地皱眉。宗子尧”
他仔细一瞧,发现女生额角似乎有擦伤,冷下脸,不由分说地就要把女生从地上拉起来。
戚时久手腕一被牵动,耳鸣更甚。
“滚开啊!”
她极不舒服地用力挣扎,想甩开宗子尧。
“别动,送你去医院。"宗子尧不耐地抵抵下颚,想扶住她肩胛再给个助力,“这点小猫力气。”
“你别碰我!"戚时久终于体会到男女生力量的差异,一股受屈劲儿在喉腔里发聩,她仰颈,努力朝着酒吧方向嘶声,“曹叔!曹叔!快来帮帮我!”离太远,巷弄喧杂,没人应。
宗子尧被三番五次地拒绝,也有些恼意:“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一一唔!”
话音未落,刹车摩擦刺耳,伴随一记闷哼。宗子尧被击中后,重心不稳,欲晃摇摇。
“谁特么!"他阴恻恻抬眼。
又一拳惊掠一一
宗子尧直接歪堕倒地。
“她都说了。“少年垂眸,外套被风吹得鼓起,声音没什么情绪,“她不愿忌。
戚时久闻言抬眸,朦胧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涩意却难以抑制:…齐迢。”
极尽委曲的哭腔。
齐迢只睨了她一刹,薄唇抿着,没说话。
“尧哥!"孙骁和另个兄弟见状,赶忙想上前帮忙搀扶。“呵。"宗子尧抬手示意他们止住,指腹擦了擦嘴角,看见来人,桀骜不驯地轻嗤:“好学生又来这种地方?”
“还打人?”
齐迢根本没理宗子尧的挑衅。
他长腿半蹲在女生面前,薄薄的眼褶微垂,而后停滞在她膝盖和额角的红肿上。
周遭空气忽降沉几度。
虽然少年不发一言,但戚时久总有一种预感一一齐迢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刚刚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来得快、又突然消失。整个世界的音调重新清晰。
戚时久不自觉地摇摇脑袋,撑着手臂,动了动,想要爬起来。忽而,她感觉腿上忽沉,一件黑咖夹克盖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