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低低唤着,生怕隔壁的太子听见识出她的声音。却没想到男人殷红的薄唇放过了她的耳垂,却又顺着一路辗转到了她的侧脸。
烫灼的柔软触感让她全身发麻,呼吸也乱了,淅淅沥沥的求饶抗拒着,却更加剧了晏闻筝眼中的肆虐黯芒。
就像是故意要她发出声来一般,湿热的吐息一路辗转,从侧脸至下颌,又至纤长润白的细颈。
似吻,又似故意的折磨啃噬。
“不要……”
阮流卿死死咬着唇瓣,不要自己溢出声来,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太子迟早能察觉不对劲来的。
如是,铤而走险,她只能,只能同晏闻筝求饶交换。
“求你了,回来再亲好不好?等你回来,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声音带着细细的哭腔,听起来很软,又可怜又纯媚,她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如此境地,她只能如此,只能暂时将自己的尊严抛之脑后。
好在,晏闻筝刻意的捉弄顿了些许,幽幽掀起眼皮来看她,阮流卿险些被其中的幽暗浓稠吓得尖叫。
这样的眼神如前两日那个梦如出一辙,致命危险的毒蛇盯住了猎物,龇着蛇信子伺机而动,猎物插翅难逃。
久久审视了她许久,阮流卿又听见外头影风的声音。
“主上?”
短短两个字,似在试探,又似恭敬妥帖的催促。
阮流卿知道,不可再拖延下去了,心一横,奋力踮起脚尖亲在了男人凌厉的下颌。
“求你了……晏闻筝。”
一套动作下来,阮流卿面色红的似能滴出血来,心里更是因自己对晏闻筝这样的疯子屈服讨好而不耻羞愤。
而晏闻筝似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须臾的沉默后,竟是出乎意料的冷笑起来,似又不慎触碰了他的逆鳞,几乎暴戾的掐住她的脸颊,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阮流卿,你太自以为是了。”
她被吓得颤抖,惊恐的扑朔着湿漉漉的水眸。
她心中揣测着晏闻筝会如何对待她,却又更是没想到,他竟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扔在了屏风之后的一座紫檀雕花罗汉榻上。
动作迅疾鸷猛,又扯过一条素纱将她绑在了上面。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大掌扣着后脑,狠戾的要她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薄唇,语罢,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厚重的门扉“砰”地被关的严严实实,阮流卿都还能听见晏闻筝在门外吩咐影风将她好生看着的命令。
一切归于沉寂,静默的空气中似乎都还萦绕着晏闻筝身上的檀香,还有那恶狠狠的威胁。
晏闻筝当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太子殿下,晏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正忿忿想着,她听见一墙之隔的前厅里,传来朦胧隐约的声音,这沉洌张扬的音色她再熟悉不过,是为晏闻筝的。
果真是假模假样,目中无人,话语里虽称的是姿态谦虚,可哪里有对这不贰储君的半分尊崇敬仰。
阮流卿侧着身子更贴近了些,细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前厅内,正是气氛微妙诡谲。
年轻的太子高烁景一席月白常服,其上金线勾勒的蟒纹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辉,然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容色旖丽的脸,乌发红唇,剑眉星目,浑身萦绕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归政王说笑了,孤不请自来,倒是孤唐突了。”
清润的嗓音柔和,在这极难察觉的背后,却似带着些许的锋芒。
晏闻筝了然于心,狭长凤眸微挑了挑,笑道:“太子哪里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说罢,径直入座,懒懒交叠起双腿,姿态张狂傲然,显然未将面前的太子放在眼里,幽漫目光毫无掩饰凝着,看见太子高烁景面上掠过的凛然异样,晏闻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道。
“不知太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高烁景轻眨眼睛,心中不齿面前之人的放肆,面上却仍维持着属于储君的仪态,道:“归政王倒是豁达,而今兵部侍郎身死,他那个位置空缺多时,朝中可不少人惦记。”
嗓音淡淡,却分明话中有话。
晏闻筝端起桌上方砌好的茶,浅浅抿了一口,不急不缓道:“太子殿下这话,臣有些不明白,既然位置空缺,自有圣上裁夺。”
狭长幽深的眸似笑非笑的回望太子,高烁景深吸一口气,暗道此人当真是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
兵部侍郎身死,不就是由他一手促成的吗?以采红由头,大摇大摆闯进兵部侍郎府邸,硬生生将其逼死,朝中重要官员身死,这本就是死罪,更何况一众老臣死谏,哪知最后这板上钉钉之事,却得了父皇的特赦令!
兵部侍郎一职,事关军国要事,又涵盖军械、粮草各项调配,若告诉旁人他不是为了将自己人弄上那位置,谁会信?
高烁景想到此,心中冷笑,又道:“兹事体大,事关我朝边境防卫及粮草供应,若迟迟未有人顶上,前线怕是要陷入胶着,归政王,而今你仍要置身事外,为了一己私欲,亲手将我朝边境拱手相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