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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媚好(2)(1 / 3)

第75章相媚好(2)

听得太子爷这般吩咐,尚盈盈心头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一半儿,可另一半儿仍提溜着,晃悠悠的没个着落。

“是,奴婢遵命。"尚盈盈轻声应道,又起身福了福,这才敢一步一蹭地挪回多宝榻子前。

可真是要了亲命!

尚盈盈心里叫苦不迭,太子爷就在檀木大案后头坐着,眼神虽未直剌剌盯着她。可余光扫过来,也够她喝一壶的。

尚盈盈捏着帕子一角,在玉壶春瓶上一点一点地蹭,活似绣娘描花样儿,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方巾帕翻来覆去地使,早被手心的汗浸得潮乎乎的,却也不敢去水盆里投洗。

万一太子爷嫌她水声大了呢?

她这会儿真是觉着,这擦东西的活儿,比在外头守夜还难熬。但晏绪礼确实没瞧她,手里攥着书卷,眼睛落在纸上,可心思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半响工夫过去,愣是没翻动一页。今儿个他这心里头,跟塞了块城门砖似的,闷堵得慌。早起大朝会上,为着北边乞儿吉思扰边的事儿,父皇跟几个老臣又念叨什么“以和为贵”。他这个储君,满肚子火气没处撒,恨不能立时点齐兵马杀到漠北去,叫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尝尝厉害。主战主和,差着天地呢。绥靖之政,虽省一时之费,实遗百年之患。

明明国库里银子堆得山高,可父皇年纪大了,愈发求稳怕事。当儿子的又不能忤逆爹,更何况天家父子情薄,他只是父皇最趁手的刃。刃若伤主,便只有见弃的份儿。

晏绪礼心里不痛快,连带着去教场骑射的兴致都淡了,胡乱射了几箭就折回来。

这会子虽在殿里坐着看书,可那些字儿像是会跑,一个也钻不进脑子里去。晏绪礼有些烦躁地阖了阖眼,再掀眼皮时,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飘向多宝榻子前头,落在那道小心翼翼的身影上。

那宫女垂着脑袋,露出一截雪白颈子。发顶乌云简单挽了个一窝丝纂儿,除却两朵宫例绒花,只别了支素银簪子。

晏绪礼暗嘶一声,心想那双狐狸眼是挺漂亮的,身段儿玲珑风流,模样儿也不差…若真是个探子,倒也有一二可取之处。横竖也看不进书去,晏绪礼心念一动,忽然便开了口,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起伏的调子:

“玉芙。”

骤然间听见太子爷唤她,尚盈盈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倒没慌了手脚。心里头如何翻腾且不论,面上却是端得稳稳当当。她忙转过身来,近前便又矮了半截:“奴婢在,太子爷有何吩咐?”晏绪礼抬眼将她细细打量,状似随意道:“你在这儿当差,累不累?”这话倒把尚盈盈问得一怔。

太子爷竞会过问底下人的辛苦?

她进东宫这些时日,听旁的姐妹说起太子爷,那都是不苟言笑、威严深重的主儿。今日一看,倒与传闻大不相同,真是人不可貌相呀。尚盈盈哪知这是试探,只在心里头掂量了几个来回,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稳妥。

尚盈盈略微抬起眼,堪堪平视在妆蟒绫罗的前襟处,恭谨答道:“回太子爷的话,奴婢不敢欺瞒您。”

“要说一点儿不累,那是奴婢扯谎蒙骗主子,该打嘴的。”话到此处,尚盈盈眉眼一弯,竟透出几分真切笑意:“可奴婢很喜欢如今的日子,虽说要做活计,心里却踏实自在。有银子拿,有衣裳穿,还有热乎饭吃,再没比这更好的了。”

那些个达官贵人们,瞧着面上风光无限,呼奴唤婢。可私下里头,一个个愁眉苦脸,活得比谁都累,未必有她这个当宫女的快活。如今在宫里当差,每月能领到月例银子。虽说不多,可省着些用,总能攒下几个大钱托人捎回家去。想着娘亲和妹子能添件新衣裳,去市上割块肉打打牙祭,她就觉得心里头揣着个小火炉,做什么都起劲儿。再熬上几年,若是能多攒些体己,加上年满出宫时的恩赏,保不齐真能在京郊置处小院儿。到时候雇个把老实可靠的门房,她们娘儿仨再不用赖在舅父家,看人眼色过活。等到那会儿,她可不就是顶天立地,能撑起门户的大姑娘了么!

尚盈盈这点女儿家的小心思,虽没说出口,可她越琢磨越高兴,美得都快冒鼻涕泡,又哪里能逃得过晏绪礼的眼睛。晏绪礼一眼就瞧了个底儿掉,这宫女压根儿就没什么大志向。所思所求,不过是些吃饱穿暖的俗事。最大的盼头,也就是混到年满出宫,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晏绪礼薄唇微抿,眼神儿凉凉地扫过她,品评道:“没志气。”

尚盈盈闻言,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凉水,方才那点子热乎气儿顿时散个干净。

她轻轻咬住下唇,贝齿陷进柔软唇肉里,留下浅浅一道印子。心里头悄悄反驳:这怎么能叫没志气呢?她这分明是知足常乐,懂得惜福。要知道人活在世上,头顶着三十六重天,她一个小宫婢,得爬到多高才算高呀?

贵人们有贵人们的雄心壮志,要指点江山,要名垂青史。可她们这些个小此呼,也自有小纰蟀的活法儿。但求家人平安,衣食无忧,难道就不算志气了四谁又能说,她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就一定比不得那些云端上人如意?说不准,倒是她们这些蝼蚁小民,更得自在逍遥。瞧玉芙那副低眉顺眼,却隐隐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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