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对方是个眼瞎心盲的,完全无视他说的那些话,还一个劲儿地往明鸢身后躲。
“师姐,他欺负我,好可怕呀。”
说完又在众人视野盲区中迅速戳了一下明鸢的青羽,
明鸢:……
她都快烦死了。
小姑娘说呀是可爱,大男人说呀是恶心,明鸢被他这两声弄得嘴角都麻木了,现在还没殴打他全靠信(师)念(尊)在支撑。
于是她转过身就看到裴文柏在那里缩头缩脑的,眼前一亮。
“裴师弟,你怎么站在那里一直不过来。”
在角落蹲了半天终于被注意到的裴文桓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其实他早就办理好墨玉的入学手续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回来会撞见这堪比修罗场的画面,他们三人的话他插不进去,又怕直接上前会成为新的靶子,只能将自己在角落缩成一团不出声。
若不是明鸢陡然和他搭话,只怕他还能再缩上一会儿。
“还快过来,裴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看到堂弟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裴霖觉得相当面上无光,真恨不得现在就和他断绝关系。
裴文柏被瞪得心惊胆战,不过绕是如此他倒也依旧记得自己的职责,于是在堂哥彻底发怒前小跑到墨玉跟前,将装满新生所需物品的乾坤袋与弟子玉牌交给他。
方才一直臭着脸的裴霖在看到墨玉那块玉牌时,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等等,所以你刚刚是去帮他办事去了?他就是掌门新收的那个弟子?!”
从来吝啬收徒的掌门突然从山下带回了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的事情在凌华宗并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今天偷看他们的路人十有八九都是奔着墨玉来的。
大弟子是百年难遇的剑修天才,二弟子是昆仑山青鸾神鸟。有两个徒弟珠玉在前,这第三个徒弟该要优秀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被这位眼高于顶的段掌门看中。
杂务堂里的其他弟子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悄悄朝他们投来目光。
目光汇聚之中,裴文柏无辜地缩缩脑袋:“那个,哥你不知道吗?”
裴霖气得快要咬碎后槽牙。
他还真就不知道。
他看墨玉一直缩在明鸢身后身上又没什么灵力,只当他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没想到他竟是掌门亲自从宁天州带回来的徒弟。
他一抬头,果不其然就看到明鸢正捂着嘴憋笑。
裴霖气急败坏地揪住堂弟的衣领,“你个废物!刚刚躲在后面偷看那么久,怎么不出来提醒我!”
裴文柏被吼得委屈不已:“不是啊哥,我是想提醒你的,但是你一直忙着和明鸢师姐说话根本不搭理我。”
“你闭嘴!”
看他们两兄弟吵吵闹闹,明鸢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她心里当然清楚裴霖为什么总针对自己。一来是因为他生性欠揍,二来……当年他们一起拜入仙门的时候,段衡在他们二人之间毫不犹豫地将玉牌放到了她面前。
一开始他是愤怒的,毕竟他和掌门一样修的都是剑道,为什么反而是那只只会摆弄药草的鸟入了主峰。
但后来他再知道明鸢是从昆仑山来后又释怀了,毕竟论家世他确实比不上她,而且这也恰好说明了段衡就是个敷衍趋势的小人,压根就不值得他拜。
怀着这样的心态,裴霖相当看不起他们主峰的人,遇到黑门神似的杜琮他支支吾吾,遇到脾气温和的明鸢他重拳出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中过得无比舒心。
直至墨玉的出现。
裴霖牙齿咬的咔咔作响,好似是被迎面扇了个巨大的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但偏偏又吵不过他,只能将这口气放在喉咙和唇齿间反复吞咽。
片刻后,他突然看向裴文柏:“我问你,刚刚他可有用探灵珠测过灵根?”
“这个……”裴文柏迟疑,“按理说新弟子入门都得先测测灵根,但我觉得墨玉师兄应该用不着这些吧,毕竟是掌门亲自带回来的……”
“我问你有没有!”
裴文柏拨浪鼓似地疯狂摇头。
“很好。”他像是终于抓到什么把柄似地邪笑起来,向裴文柏伸出手,“既然如此,还不快拿出来?”
明鸢不赞同地拦住他们,沉声道:
“裴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不明摆着吗?”裴霖摇摇手指,嘴角嚣张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这新弟子入门第一天测灵根是咱们宗门的传统,你难不成是想替着小白脸破例?”
明鸢没功夫搭理他话里说的什么小白脸,她咬咬牙,把跃跃欲试墨玉扯到一边,用密音传耳警告他:
“你别搭理他。”
“为何?”墨玉面无表情地再次将手抽出。
“你是不是傻。”见他当真要过去,她赶紧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捞回去,“人家明摆着就是要为难你,不管你待会儿测出什么灵根,他都有话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清楚?”
裴霖这个人她是了解的,这家伙仗着自己背靠世家裴家又是罕见的金单灵根,在门派里一向目中无人,就算是其他亲传弟子他也一向不放在眼里。
待会儿不管墨玉测过什么灵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