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
“那可不一定,若是上头主事是个会经营的,东北军和辽东军都穷不了。”东北军靠草原,可以和草原上的部落做牛马皮毛等生意,辽东军靠海,冬日里靠贩卖海货也能赚不少。
顾文卿听他爹说过,朝廷对各地驻军管理不如前朝严格,许多胆大的官眷甚至会借槽船之便做生意。
官和民不是一类人,只要当上了官,来钱的路子就多了。田二郎哼笑:“这般说来,李洪文流放前是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又有个当礼部尚书的先生,还娶了贵妃的堂姐为妻,在洛阳是一等一的人家,下头人孝敬,自己再想些生钱的手段,李家被抄家后还偷藏许多金银珠宝也不足为奇。”哪像他们家,他爹娘经营几十年,流放前,他娘想尽法子只偷藏下来一千两银子,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那银子还在不在。今晚上歇在海潮客栈,入关后向南行五六里路就是了,顾佑安翻身下马,看牌匾还新得很。
杜二叔走过来,卷起袖子擦汗,抬头望着牌匾道:“今年才新修的,去年我从这儿过的时候还没有。”
海潮客栈的掌柜笑着迎出来,忙附和道:“这位老爷说的是,咱们家客栈是去年才新建的,宽敞,里头住宿、用饭、存放货物都方便,各项价钱也便宜,往来的商队都爱来我们这儿。”
杜二叔跟顾佑安道:“这话倒是不假,北边几家客栈我们来的时候都问过。”
客栈掌柜欣喜,偏又要装出友爱同行的模样,十分不真诚地客气道:“北边今年新修建的客栈比我们这儿当道,出关比我们客栈方便,价钱稍贵一点也正常。”
“掌柜的,我跑松江城也好几回了,你们这两年日子眼见着越发好了。”“哈哈哈,这一二年是不错。原来这儿原来靠着北边,朝廷跟北边打来打去的不安生,当地百姓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只能提心吊胆过日子,一年里院了人多胆大的商队偶尔从这儿过,也没什么其他人来。”“如今不同了,自从先皇在位时把北方收归到咱们自己手里,又有将士们守着边疆,关内关外的商队来往越来越频繁,咱们这儿也越来越好过了。”掌柜一边引路往客栈里去,一边笑呵呵道:“不怕几位贵客知道,也就是这两年,若是往前倒腾几年,我们家也不敢在这儿开客栈。这呀,还要多谢祁王殿下。”
顾佑安眉头微挑,这位掌柜倒是个敢说的,在关内竟敢当众感谢祁王殿下。“几位要定几间房啊?”
杜二叔出面跟掌柜定房间,又买了中等草料若干,送去喂拉车的马匹等。“安安,你跟郭素一屋。”
顾佑安点点头:“这里麻烦二叔了,我先去屋里放包袱。”“去吧。”
放好包袱后,顾佑安先去客栈后院走了一趟,平安镖局的人正在给马卸装备,喂水喂食。
郭素从马背上拿下来一套弓箭,跟顾佑安道:“不须担心,晚上镖局会安排人睡在后院,马匹货物丢不了。”
顾佑安环顾一圈,道:“今晚上在这儿过夜的商队只有咱们吧。”“好像是。”
这会儿还没天黑,顾佑安想起再往南走一段路有个集市,就想去转转。郭素忙问:“你等等,一会儿我陪你去。”顾佑安说不用:“你忙你的吧,我一会儿就回来。”往南穿过一片小树林,顾佑安想到李洪文的小妾张氏,那会儿瞧见张氏在跟一个男人说话,那时候那个男人就对张氏动心思了吧。也是个有心的。
顾佑安赶到集市,市场有往外扩建了一段,集市两边林立的商铺宅子,叫这个集市瞧起来有镇的规模了。
走到门外有口水缸的干货铺,掌柜站在下板子,门关了一半了。掌柜瞧见顾佑安站在门口,忙笑道:“小哥要买甚?不怕别人说我吹嘘,我家店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我这儿昆布和各类鱼虾干货都是齐全的,只要你要的,我这儿都有。”
跟三年前差不多的说辞。
顾佑安笑着抬脚往里走:“掌柜,昆布怎么卖啊?”一身男子打扮,张口又是小娘子的音调,掌柜一拍脑袋,眨眨眼后,好似也不太确定,犹豫问道:“贵客是不是来过我家小店?”“三年前秋天来过,还在你家店门口买了几条海鱼。”掌柜顿时想起来了,他上下打量着道:“哎哟,怪我眼拙,竟没瞧出来你是个小娘子。”
顾佑安笑道:“您家的昆布还卖十二文一斤?”掌柜连忙摆手道:“不是那个价了,如今昆布没有二十文钱一斤,不须谈。”
“掌柜的不厚道啊,我来照顾你家生意,你这般宰老客可不好。”掌柜的愁眉苦脸道:“真不行,这一二年里来往的商队多了,商队无论是出关还是入关,都随手带些海货走,买的人多了,海里打上来的又是有数的,价格自然要涨些。”
“既生意好做了,没有其他人搬到你们这儿来讨生活?”“呵,多赚那点辛苦钱跟每日在海里讨生活相比不算什么,不是什么人都吃得了这个苦的。你出去打听打听,海边的渔村,哪家没在海里淹死过人?”顾佑安手指轻敲柜台:“您说个实在价格吧,这次我多买些。”掌柜摆出一副生意人的精明模样,笑道:“昆布若是你能买五百斤,我算你十五文一斤。”
“十二文。”
“十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