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又恢复一片平静,视线从她的眼睛稍稍偏移,下一刻,抬手用拇指擦了一下她脸颊上的黑渍。皮革残留一点潮湿与冰凉。
她的呼吸本能急促了一下。
一一戴着手套的那双手,要比直接露肤,更具有一种说不清的性感。尤其是知道这双手套下方是一双极为漂亮而骨感的手,就会忍不住想要剥离。
不知温亭深怎么会突然戴上手套了,该不会是来测试她的性/癖,从而勾引她?
那很不妙,她快要被他摸透了。
李乐诗努力为自己的异样反应找理由,可能很久没有离异性这么近距离了,又或是紧张所致,总之,她绝不会承认是被他的雄性荷尔蒙引诱到了。“你说不喜欢我,为什么还会脸红?”
这句话,温亭深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问的,冰凉的淡色嘴唇若有似无扫着她耳朵上的小绒毛。
会给她一种错觉,他下一秒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中咬住她的耳朵。李乐诗的脸在急速升温,贴着墙嘴硬说:“我这是热的。”他用着戏谑的音调重复:“哦?热的?”
她皱了皱眉,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这次再用尽力气推开他,温亭深轻轻松松就后退了几步,低下头,唇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她的愤怒、她的脸红、她的皱眉……全部都在表示她并不是真的对他无动于衷,至少还愿意恨他、怨他、打骂她。
总好过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这段时间温亭深总是在暗处注视她,她表露出来的反应很平淡,即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也只是转过头去,继续过自己的生活。所以很多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抛弃掉了。尤其是这一次,她拉着行李箱出门,他就在恐惧一-她要把他扔在那座城市了。
于是马不停蹄追随过来。
说实话,这次主动温亭深并没有底气,设想了一万个她不再搭理自己的场景。
可是当他看见她红起来的脸颊,听见她急促的呼吸,身体突然就有了一瞬刀子划破塑料袋子的畅快。
那颗死寂已久的心脏再度痒了起来,漫天飞舞的灰尘和阴暗潮湿的霉菌,皆藏着他赤裸裸的欲念。
李乐诗硬着头皮回来时,温亭深已经不见了。她坐到位置上,旁边人又换成了梁萌,那个男生自从洗手间回来后脸色就不是太好,还被其他人打趣说没有机会了。男生低笑了一声,心有余悸。
恐怕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男人投来的不善眼神,还明确地警告他:“离她远点。”
吃过饭,一帮人招来服务员结账,服务员笑得很热情:“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钱了。”
梁萌忍不住夸赞:“老师你老公也太好了吧,又帅又大方,还给我们付饭钱。”
李乐诗扯了扯唇角,觉得有必要把离婚事项提上来了。这次出门,李乐诗在这座城市短租了一个公寓,房东阿姨十分热情,还告诉她附近哪里买菜比较便宜,但她根本不会做菜,只是单纯觉得短租便宜划算。她拉着行李箱在陌生的小区里走,轮子在夜色中拖得牯辘牯辘响,背后若有似无的注视一直在。
温亭深一直在跟着她,只是在稍远的位置。刚才有几个路边的小混混朝她吹口哨,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及反应,忽然就听见走来的男士皮鞋声。
那些人被身材高大气势很足的温亭深吓唬住了,没有再敢上前,她趁此机会顺利离开。
除去他们的恩怨情仇,李乐诗觉得温亭深挺像一只富有安全感的影子,在暗中跟着她,保护着她。
等到危机解除他就会放慢脚步,藏匿自己,与她拉开距离,尽量降低存在感。
他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出现了,却又离她忽近忽远的,令人琢磨不透。李乐诗强迫自己不去深想,到了所租公寓的楼下,她猛地回头,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跟上来了。
温亭深停在靠近路灯的黑暗里,安静伫立。房间定在六楼,采光很好的阳台正对着小区内部,此刻更像是个视野很好的瞭望台,她就拉个窗帘的功夫,一眼望见楼下的身影。也许是故意为之,温亭深站在了光线清晰的路灯下,投射下来的黑影折在地上,像一条心机颇深的狐狸尾巴。
李乐诗怀疑他会在楼下守一夜。
不,低估他了,以他的耐心应该会一直守到她买票离开这座城市。她啧了一声,用力将窗帘拉紧,不留一点可供窥视的缝隙。被沉甸甸的心事压着,当晚,李乐诗久违做起了噩梦,而且很真实。梦里的环境就是这所短租的房子,但是床边多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张脸,但她知道这就是温亭深。他来到床边,俯下身体,戴着那双奇怪的皮革手套,痒痒麻麻的抚摸他的脸颊。
然后,拇指和食指突然用力,强制掰开她的唇。两根染有淡淡皮革味的两只手探进她的口中,按住她的舌头。“……你爱我吗?”
他在她的耳朵边轻轻吹气,反复问个不停。被手指压着,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很快,他停止了询问:“撒谎,你要是不爱,为什么还让我进去?”黑暗中,她的声音被撞击得支离破碎。
他的手指修长且灵活,舌头发麻。
分不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