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边的水声更大。
早上醒来,李乐诗红着脸将头埋进新换的被子里,不知该说这是噩梦,还是符合癖好的椿梦。
这个时间阳光最盛,适合去看那只阴魂不散的“男鬼"还在不在,她蹑手蹑脚掀开窗帘。
同样的位置,温亭深插着风衣口袋笔挺的站在已经熄灭的路灯下,但他换了一身衣服,咖啡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是白色衬衫。看来他并没有在楼下站一夜,还特意去换了套衣服?李乐诗挠了挠长发,犹豫着今天还要不要去那座有名的古镇转一转。转念一想,凭什么要因为他改变行程?硬着头皮换了一套衣服,洗漱化妆,出门。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
李乐诗下楼直接把脑袋向旁边一扭,往小区外面走。打的车来了,她钻进车里回头去拉车门,看见温亭深已经走到街边掏出手机,赶紧催促师傅开车。
她想躲债也不过如此了吧。
到达古镇,李乐诗有意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跟着大部队缓慢前行,四处确认没有那个人影才逐渐放下心。
之前她做攻略,听说这座城市最不能错过的打卡地就是这里,环境清幽,富有当地特色。
曾经学画时,她最怕的就是这种纹路繁复的建筑,每一次素描都累得要死,如今以游客的身份来看,愈发觉得这些花纹雕刻得有味道。还有当地的银饰工艺,每一个饰品都很精美,她在看中的两串项链里犹豫了一下,选了那条性价比最高的付了钱。
路过一面有趣的涂鸦墙,不少人都在那里自拍,李乐诗也走了过去,发现墙缝处裂掉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微缩世界,也许是某位当地的艺术家制作的,她惊喜地举起摄像头,进行合照。
避免路人入境,她往旁边挪了挪,没注意到地上有一个很深的裂缝她,鞋跟直接插了进去一-一瞬间,刺痛感从脚踝处直达全身。幸好附近设有一个可供游客休息的长椅,李乐诗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一个人出门旅游的弊端出现了,身体但凡出现点问题会变得特别麻烦。她毫不犹豫将这个锅甩给温亭深,要不是他,她也不会一个人出来散心,更不会在这里扭到脚。
正在思考怎么回去,一个昏沉的影子自阳光处折下来,蹲在她的身边。温亭深接过她的脚踝,将冰冻的矿泉水覆在她的伤处。不知是皮革材质贴肤弄得她痒,还是矿泉水太凉,她不由自主打了个颤,下意识把脚往回缩。
这双手好像变成了他讳莫如深的一部分,被黑色遮掩得很紧,但尽管如此,仍能感受到下方的手指修长有力。
察觉到她的退意,他就扣得更紧。
“处理不好会留下病根,造成习惯性扭伤就麻烦了。"这个角度,浓密的黑色碎发遮住上半张脸,只能看见他一开一合的淡色薄唇。温医生上线,专业性十足,李乐诗一时被他的话唬住,没敢再乱动。大约是职业性,温亭深很稳,托着她脚的这只手没有一分一毫的偏移,仔细帮她冰敷。
一个本就惹眼的男人,如今半跪在她面前,直接成为了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古镇里的游客来来往往,不少人都眼含笑意望着他们。李乐诗没耐心了,又试着缩回脚:“差不多了吧…”
他小心翼翼拽回来:“要敷个二十分钟,还不够。”她半信半疑地:“需要这么长时间?你该不会在骗我吧?”比如为了多抓抓她的脚之类的?
温亭深轻笑了一声,她好像真把他以前的小伎俩给摸清楚了,不过一一“没有骗你。"他抬起头,眼神真诚补充道,“我不会再骗你了。”李乐诗心脏微动,但转念一想,也许他这句"不再骗她"就是在骗她。她嗤了一声,假装不在意路人的视线低头刷手机,艰难熬过了一段漫长的冰敷阶段。
好不容易等到温亭深放下那瓶融化的矿泉水,他突然背过身去,两臂稍稍向后打开,对她说:“我背你回去,你现在走路容易加重病情。”正经且不掺杂私欲的一句话,绝对不是故意想背她。想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李乐诗果断趴去他的后背,男性的力量感在这一瞬落得很实。
她突然从一米六的视角变成了一米九的视角,俯视下方,小小的兴奋了一下。
温亭深的头发果真长长了,浓密的发尾部分戳着风衣领子,洗发水的香味没有闻到过,有点特别,她好奇的偷偷嗅了嗅。气息喷到他的耳廓,突然,他偏了偏头:“你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一句,吓了李乐诗一跳,涨红了脸:“我什么都没说啊。”“哦。”
他又继续往前走。
这样被他背着,独属于他的气息源源不断进攻着她的呼吸,且逐渐占据优势。
李乐诗捏了捏热起来的脸,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听见皮革手套摩擦她牛仔裤的声音,都能耳根一阵发烫。
是因为太像脱衣服时才会发出的动静吗?
“好端端的,戴什么手套…”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温亭深一怔,又侧过左耳:“你说话了么?”一一右耳暂时听不清,她的呼吸扑在耳朵,总以为在说悄悄话。李乐诗没察觉什么,大声问了一遍:“我说,你好端端的戴手套干什么?”听罢,温亭深回避般垂了下眸,想着自己已经表示不会再骗她了,声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