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056
容翊淮莫名地恐慌起来。
若是在成亲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认为,只要把人娶到,他就觉得够了。毕竞他不是耽于情爱之人,从来都不是。
可现在他忽然明白了,娶到她,才只是一切的开始,而他的欲望原来如此贪婪,还想让她喜欢他,想让她爱他。
这种感觉太不好受。容翊淮也会觉得四肢百骸都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住,丝线的另一头便在宋湘灵手里,在宋湘灵的眼角眉梢唇角。她皱皱眉,扬扬唇,眼睛弯一弯,小小的神情亦如同蝴蝶的翅膀扇动出暴风,让他心底产生万丈波澜。
她,到底有没有喜欢他,哪怕只有一点点?萧隋安见容翊淮半晌都没说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亦是个机敏聪慧的人,仅这一眼,便从容翊淮有些绷紧的神色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萧隋安轻轻皱眉。
盛京人皆说,丞相之子容翊淮与其夫人青梅竹马,终于修得正果,是天作之合。
难不成,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顺遂?
他正欲开口:“翊淮,你…”
便听到容翊淮平静,却隐隐显得执拗的语气:“你说的没错,她当然是喜欢我的。”
萧隋安不置可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容翊淮忽然瞳孔一缩,看见一熟悉身影端着一杯茶,走到了宋湘灵所在的亭中。
他几乎想也没多想,立刻赶了过去。
萧隋安被落在原地,一愣,往那边看过去,原是一身华贵的燕王,竟又不知为何去了宋湘灵那边,正在与她攀谈。
再看容翊淮紧张的神色,何曾还有平日的半分从容。萧隋安顿了顿,心头的猜测仿佛也得到了证实。容翊淮和宋湘灵,还真没那么简单。
另一边,窦晚正在和乔蕤兴致勃勃地讨论香膏的后调要使用什么原材料,才能在保证香气悠远的同时,不破坏现在膏体粉红的、亮晶晶的好看颜色。宋湘灵对这个并不太懂,她只喜欢买现成的,并不曾自己制作,便撑着头,饶有兴趣地听她们谈论。
谁知,身边忽然暗了下来,宋湘灵一偏头,便看见燕王走过来,微微俯首问道:“这是在说些什么?本王路过,听得如此激烈的讨论,便停下来问问。乔蕤还未见过燕王,对上视线后,对面前高大俊逸的皇子也微微红了脸,李潭渊道:“这位便是丞相夫人的远方表亲?本王亦有所而闻。”“小蕤,这位是燕王殿下。"宋湘灵平静提醒。她似乎已经习惯,燕王总是会找各种奇怪的理由,出现在她的周围,古怪地同她攀谈两句了。
乔蕤一听,赶忙行了个礼:“见过殿下。”“窦姑娘,今日倒是有兴致出来走走了?"李潭渊笑道,又转向宋湘灵,“还有容夫人,倒是很久不见了。”
他视线转向宋湘灵耳垂上挂着的玉石耳珰,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很好看,衬你。”
宋湘灵微微蹙眉,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珰。这便是当日容翊淮听说自己在千金竞同左盼为一副不值钱的耳珰竞价之后,派人制了来的其中一对,当然,品相和价格同当日千金竞的那一对相比,都一骑绝尘。“容夫人大喜之日,本王亦送了一对耳珰作为贺礼。那耳珰是宫中匠人所制,选取的材料亦是无上佳品,想来容夫人是能看得上的。"李潭渊很好心,亦很无辜的样子,“倒是从未见你戴过。”
听了这话,宋湘灵一愣。
燕王给她成亲的贺礼,是一对耳珰?
她怎毫无印象。
虽说当日在清点贺礼造册的时候,她并未全程动手,只是挑了些自己喜欢的拿了回去。
难道是容翊淮清点的?可他倒是从未对自己说过。再者,皇室的贺礼一般都用普通臣子无法使用的明黄色匣子包好,按说在贺礼里,应该也很显眼才对。可她就是毫无印象。就在宋湘灵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身旁便又快步走来一个人,将宋湘灵挡在了身后。
容翊淮来了,两个一般高的男子,正在此处显而易见地对峙。“容某替夫人感谢燕王好意了。“容翊淮语气微冷,话也硬邦邦的,“只是,我不喜欢自己夫人的耳垂上,戴着其他男人所赠的耳珰。”听了这话,李潭渊勾了勾唇角:“倒是可以想见。翊淮,你一直都是这性子。”
容翊淮亦直视着他:“见笑了,容某看中的,绝对不会相让。”听了这话,乔蕤和窦晚对视了一限,无声地齐齐尖叫。可宋湘灵却没有那么自在了,旁边亭中的公子和贵女们亦发觉不对,看向了这边,让她无意识又变成了焦点的中心。李潭渊看出他视线中的执意,遗憾地倒退了一步:“翊淮,你会错了本王的意,本王只是路过,便随意交谈两句,并未有其他的意思。”“你作为夫婿,也应当大度些。“李潭渊语带劝告,却像是在暗讽他多疑,听得宋湘灵愈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容翊淮笑了声:“这是容某的家事,不劳燕王费心。叶姑娘来了,燕王还是好好哄一哄你的未婚妻吧。亦或者,以后王府若有了正妃和侧妃,少不得殿下还要在她们之间左右逢源,希望到时,殿下也能大度地将一碗水端平。”这下,不仅仅是李潭渊,就连窦晚和乔蕤,也听出了他话中浓浓的敌意。两人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