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蹭流水席
换了一套休闲装的靳晏川从楼梯上走下来,敏锐地察觉到了楼下微妙的氛围。
空气中仿佛凝结着一层无形的隔阂,众人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开,彼此间交换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隐晦的警惕和疏离。他不禁皱了皱眉,不过是去换了身衣服,前后不过半小时,怎么再回来时,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靳晏川压下心中的疑惑,走到宋昼身边,努力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然而,他平日里习惯了冷峻的表情,此刻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甚至透着一丝不自然的局促。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低声问道,试图打破沉默。无论如何,既然决定维持这段婚姻,他总得和宋昼建立共同话题。宋昼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轻松。对她而言,靳晏川的怪病一旦解决,这段婚姻便再无继续的理由。想到即将重获自由,她的心情格外愉悦,连带着对他的态度也随意了许多。“没什么事,"她轻描淡写地回答,目光投向远处喧闹的街道,“我们准备去参加镇上的流水席,正打算喊你一起。”
靳晏川凝视着她的侧脸,直觉告诉他,宋昼的话虽然不假,却刻意避开了某些更重要的信息。他抿了抿唇,最终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一行人陆续朝镇中心走去。
午时的阳光洒在石板路上,远处传来流水席上嘈杂的人声和食物的香气。沈灼和林弦音手拉着手走在最前面,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还互相打趣,显得格外亲密。宋昼和靳晏川则落后几步,并肩而行,偶尔交谈几句,气氛虽不热络,却也还算平和。
落在队伍最后的是子桑槿和子桑棣。
子桑槿的目光在前方那对牵手的小夫妻身上停留了片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她和师兄牵手时就是那般…幼稚?子桑棣察觉到她的迟疑,微微一笑,主动拉起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臂弯上。子桑槿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顺势挽住了他的手臂。“阿槿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子桑棣低声问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可是在担心宋昼和靳晏川的事?”
子桑槿叹了口气,眉头微蹙:“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一切仿佛被命运之手推动着,一环扣一环。他们因为宋昼的模样选择了这座小镇,又意外遇见了那条曾被大师姐保下的蛇妖,而靳晏川的怪病竞也与这里有关。这种巧合让她隐隐感到不安,仿佛所有人都在朝着某个既定的结局前进。
子桑棣侧过头,朝她眨了眨眼,语气温和却坚定:“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尽力争取最好的结果,这不正是你教给我的吗?怎么如今反倒犹豫起来了?”
子桑槿摇了摇头,唇角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或许是因为我最近总是想起从前的事,有些多愁善感了。”
子桑棣紧了紧她的手,目光柔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子桑棣的指尖在她掌心短暂停留,斟酌片刻后换了个话题:“阿槿,以后在镜头前谈论……能否稍微委婉些?”
中间的几个字被他含混带过,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子桑槿不由得凑近了些,眉头微蹙:“什么?我没听清,阿棣你再说一遍。”他的耳尖染上绯色,抿了抿唇,终于将那四个字吐了出来:“夫妻生活。子桑槿眨了眨眼,神情坦荡得近乎天真:“阿棣怎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阿槿,你…"子桑棣欲言又止。
见他这般反应,子桑槿反而更加困惑。她微微歪头,缠着发带的麻花辫微微垂落:“无论是妖还是人,繁衍后代不都要过夫妻生活吗?”何况妖族素来随性,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者比比皆是。古时妖王更如人间帝王,豢养众多侍妖。这些修为低微的妖族不过是繁衍工具,子嗣虽多却良莠不齐一一有的终生无法化形,有的保留鲜明妖征,偶有天赋异禀者已是侥幸。而她与师兄这般选择道侣结契的妖族,虽子嗣艰难,后代却从无化形之虞。“生灵繁衍本是天性,唯有人类偏要套上枷锁。"子桑槿目光清澈,嘴角却带上一丝讥诮,“且这些规矩多半针对女子。“她骨子里厌极这般规训,言辞间便如谈论风雨日月般寻常。
子桑棣望着她熠熠生辉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迂腐的老学究。“我只是忧心你。"他揉了揉眉心,“如今世人惯爱断章取义,只言片语都可能掀起轩然大波。”
“无妨,当世天师尚奈何不得我。”
子桑棣的眉头却未舒展。他比谁都清楚,网络时代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明刀明枪。那些藏在屏幕后的恶意,就像附骨之疽,一千人里若有一个疯子,汇聚起来便是滔天巨浪。那些活在新时代却守着旧思想的魍魉,纵伤不得她分毫,平白惹人厌烦。
不若回去研习符咒阵法?自古有云"言灵之力”,可祝福亦可诅咒。昔年确有专修此道者,以言术操控人心,甚至追杀过他们。偏生阿槿不受言术所惑,反将那一脉屠戮殆尽,事后还疑惑:“这般孱弱也敢夺宝?”那一脉的典籍至今尘封在他的储物空间中。既知言术对修士效力有限,或可改良为凡人所用,只需将言语之力反噬其身。恶语者消磨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