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眉眼,委屈应声,“诺。”
“听话,好好养伤。”钟月低头捏了捏尹泽嫩滑的小脸,“朕明日来看你。”
尹泽这才喜笑颜开,“侍都听陛下的。”
出了舒千宫,看到金谷带着其余侍从在门口跪着,钟月神色淡淡。
“若不是泽御卿给你们求情,今日之事朕绝不轻饶。”
“泽郎年幼,你们伺候更要精心,若是让朕知道有下次……”
钟月话没说完,十个侍从死命磕头,齐声道,“侍虜们不敢再疏忽大意。”
“进去伺候吧。”钟月甩袖走了。
眼见钟月走远,舒千宫磕头的侍从们才松了一口气。
宫里侍虜少有没挨过打的,没什么心理负担。十个板子不多,只是疼,既没把人打坏,也不影响干活。
只是今天的事,这群侍虜可以说无妄之灾,尤其是粗使的六人,在院子里伺候,啥都不知道就遭了一顿打。
近身伺候的也冤,金谷一遍一遍的劝尹泽,没劝住。
几人没来及说话,也不敢说什么,就听到屋子里尹泽喊人。
知道主子也挨了打,金谷没让其他人进去,自己进了屋。
金谷先是看了他的伤,见只是红肿一片,又上过药了,松了口气。
“金谷。”尹泽心里愧疚,招他过来,握住他的手。
金谷看他有话要说,低声提醒他,“主子,大家都挨了打,正跪在外头请罚,可要招他们进来?”
金谷入宫多年,很是聪慧,他的意思是,正好借这个机会收一收众人的心。
有时候挨打不是件坏事,操作得当也能变成好事。
他一说,尹泽就懂了,他“嗯……”了声,有些迟疑,他这会还趴在榻上,到底有损颜面。
金谷拿外衣盖在尹泽身上,又把屏风搬来挡在塌前,尹泽松了口气,“叫人都进来吧。”
他侧身支起身子。
余下九人低眉顺目得进了屋,不敢抬头。
尹泽顿了一会,“今日是我不对,过于倔强,才给大家招来了这顿板子,我这儿有些上好的伤药,金谷,你一会儿分给大家。”
金谷跪在最前头,大声道,“今日是侍虜们伺候的不够精心才引来责罚,今后万不敢如此马虎,多谢主子替我们求情,多谢主子慈心赏药。”
另九人一齐开口,“多谢主子替我们求情,多谢主子慈心赏药。”
“今后大家好好当差,若是我再犯了倔,多劝劝我,就算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事后必有重赏。”
尹泽也在反思自己,他年纪小,脾气轴,说不准以后情绪上头又要坏事,身边多几个人拦他,也能叫他冷静冷静。
就像今天,他若是听了金谷的劝,就不会有这遭事儿了。
“诺。”侍从皆称是。
“都下去吧。”
尹泽叫人散了,金谷趁机拢了大家。
一个机灵的贴身侍从道,“金谷哥哥不必多说,我们做侍虜的挨板子本就是常事,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因此心怀怨怼,主子好,我们才好,大家晓得的。”
金谷点头,赞赏的看他一眼,“主子心善,甚少罚人,咱们平日里松散惯了,今日这出正好敲了警钟。”
“主子年轻有宠,偶尔行错踏错,我们更要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好好伺候,多加劝慰。”金谷也在懊悔自己怎么没劝住尹泽,他作为大侍从,挨这二十下是一点不冤。
他压低了声音,又道。
“主子是舒千宫的天,陛下叫我们好生伺候,我们就不能有丁点松懈,主子有陛下护着,我们一群侍虜呢?有谁护着?若不是主子求情……”
他话没说完,几人齐齐一抖,前几年宫里死了多少人,他们是知道的,听了金谷的话,心里忍不住想:是得好好伺候主子,若是犯了错,好歹能求主子保一保,兴许能留条命,不然……
原本有些涣散的舒千宫谨慎起来,伺候尹泽越发用心。
钟月听了侍从的汇报,满意,“那果然是个灵醒的。”
她虽罚了泽郎,但也不许底下人轻贱藐视他。
舒千宫挨打的事到底瞒不住,没多久宫里人就都知道了。
“泽御卿也挨打了?”燕嘉木有些惊讶。
平沙低头,“这就不知道了。”
钟月底下的人嘴严不必说,舒千宫的人刚挨完打,哪敢把主子的事往外透。
燕嘉木稍加思索,“先等等,看明日……”
第二天,钟月又去了舒千宫看望尹泽。
燕嘉木听了这消息,松了眉眼,看来尹泽是真挨打了。
“走,我们去灵仙宫。”
自从上次燕嘉木帮着牧文墨遮掩之后,两人关系就好了起来,牧文墨听燕嘉木来,“快请进来。”
两人见礼对坐,寒暄几句后,燕嘉木说起了舒千宫受罚一事。
牧文墨跟尹泽交情不深,他没打算管这件事。
燕嘉木话里话外却在劝他管一管。
牧文墨不理解,“泽御卿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他既不会借此去踩尹泽,也不会示意人去欺负尹泽,躲远些不就好了。
燕嘉木早就看